林外小楼前,一众纨绔们都还没反应过来,施施然端着酒杯拿着筷子,正享用着流云城百姓的道谢宴席呢,下一秒却早已没了什么乡野美味,满目都是薄云轻雾,美则美矣,可惜既没有农家米酒,也没有爆炒山鸡。
顾六微微抿了口酒,遗憾道:“这就回来了?”
他正疑惑间,蓦然看到蜿蜒而上的石子路上出现了一大帮人,个个衣衫上彩绣辉煌,简直是一大团移动的金色闪光,分外夺目。
他一眼就从人群中认出了自家的管家,正要笑着同他打招呼,却发现众人神色似乎有些不对——那帮小厮们哭丧着脸也就罢了,连他家向来淡然自若,举重若轻的管家都是一脸凝重。
顾六微微敛了神色,还未待开口,便被小厮们疾风暴雨一串询问压了回去:
“我家少爷没受伤吧?”
“说好了试炼不会出事的呢!神微宗也不给个交代吗!”
“老爷已说了,要是少爷出了什么差错,便立刻上奏陛下,弹劾你神微心怀不轨,残害忠良,误我盛朝根基!”
顾六这才发现人群中不止有顾家的管家,而且帝都其他四大家族的人也都到齐了。管家们皆是面沉如水,却端着架子没开口,任手下人质问不休。
面对这一帮人的责难,清玉还未如何,风不眠已然威压一震,冷冷道:“放肆!”
小厮们只觉得有无数冰凌刺向自己皮肤似的,顿时闭了嘴,有些惊恐地望着眼前这个不好惹的灰衣男人。
风不眠抱着双臂站在清玉身边,神色冷漠:“什么阿猫阿狗,也在这里嚣张。”
他们来神微数日,即使是宗门教长也待他们客气万分,而眼前这人却毫无顾忌。更重要的是,他身上的气息之恐怖,远超众人想象。
莫非真的是隐居的大能?管家们心下不安,互相看了一眼,最后还是顾家管家迈出一步,却不是向着风不眠,而是对清玉一拱手,温文尔雅道:“鄙人管教手下不严,还请仙尊海涵。”
清玉微微一怔:“你认得我?”他久不出世,上一次去帝都,还是一甲子之前的事了。
顾管家笑道:“那还是六十年前的事,仙尊随宗主参加先帝的登基大典,家父有幸见过一面,一直念念不忘,甚而还为仙尊画了画像,晚辈耳濡目染,已是神往已久。”
他说着,忍不住小心打量清玉一眼,感慨道:“家父早已故去多年,而仙尊却还是当年的模样。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仙道缥缈,诚不欺我!”
“天上?”清玉笑而不语,似乎不想再谈这个话题,转而问道,“诸位大人们事务繁忙,此次却千里迢迢来到神微,又是为何?”
“回禀仙尊,我等自然是为了少爷们而来。”顾管家望了一眼秦管家,“这事还得从秦家说起。”
秦管家是个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此时慢慢踱了过来,淡淡道:“七日前本是越少爷的二十二岁诞辰,家主欲借此机会为他定一门好亲事,于是广发邀帖,预备大办一番。虽然越少爷要参加贵宗试炼,但是按贵宗的说法,少爷十天前便可以结束试炼,回到帝都,因而是完全赶得上的。”
“然而家主一直等到宴期前夜都没见越少爷人影,只得推迟了宴席,又派我过来,让我亲自把越少爷带回去。”秦管家望着清玉,“谁料我还未出发便传来了少爷试炼出事的消息,一并的还有顾家赵家等,于是来神微宗的便不止是我秦家的人了。”
清玉这才知道原委,轻轻啊了一声:“居然耽误了秦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