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乘客在甲板上喝茶谈天,甚而有人支起了麻将桌,茶桌边有人看着手痒,也想去摸几局,被同伴们劝住了:“过几天有更过瘾的,何必贪这一时。”
坐在对面的挽朱闻言只是笑,而阿柳则好奇问道:“什么更过瘾的?”
那人神秘一笑,却不说话了,倒是一个书生模样的中年人一展折扇,笑道:“这有什么说不得的?不就是‘蓬莱宴’?”
众人皆笑望着他:“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倒是说说,什么是蓬莱宴?”
那书生一下子回过味来:“你们一个个,都把我当热闹看呢,不说了!”
众人哈哈大笑,有人奚落道:“看你方才侃侃而谈,一时纵论三宗,一时俯瞰当世,神气得很么!”
书生冷笑一声:“我神气又如何?难道我说错了?”
“你说没说错,我们可不敢说。”那人道,又指着挽朱,“倒是神微医圣挽朱在此,大可评评理。”
“一个小辈罢了——”那书生哼了一声,一时想起挽朱这些年来行医炼丹,声望莫说年轻一辈中无人能及,便是不少前辈也未必赶得上,到底还是咽下了后面的话。
他想了想,一撩衣摆坐在挽朱身前:“既如此,我便说些拙见,请挽朱仙子听听好了。”
挽朱笑而不语,倒是她身边的阿柳漫不经心道:“你说便是。”
那书生扬声而笑:“世人只知神微宗,但要我说,神微已然有式微之兆,如今的修仙界魁首,当是剑阁才对!”
众人又是笑他癫狂,阿柳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光芒流转:“式微之兆?”
“正是如此。”书生刷一声展开扇子,“神微顶尖高手如宗门三尊,道尊清和任宗主之位百余年,被朝廷俗事所扰,修为止步不前;明尊清虚终日醉心于炼制稀奇古怪的丹药,不思进取;仙尊清玉二十年前出关晋升化神境,隔了没几天却又要闭关,至今都音讯全无,谁知是不是境界出了岔子?”
“行了。”挽朱终于出声,淡淡望他一眼,“三尊的境界不是你我可以理解的,阁下是否太过张狂了些?”
“这话并不是我说的,”书生摇摇头,“我只是把他老人家的话照搬过来罢了。”
“哦?”阿柳饶有兴趣,“是谁?”
书生伸手往北边一指:“正是北境剑阁阁主,化神巅峰修为的点苍剑莫之云!”
众人倏然一静,那书生望见诸人神色,得意一笑:“他老人家还说,当世那些年轻一代的高手,医圣挽朱也罢,神奇二侠也好,乃至传说中的佛门龙女,都比不上剑阁首席、游龙剑望朔!”
众人互相看看,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哈哈哈哈!游龙剑!刚那位才被神奇二侠收拾呢,你没看到么?”
阿柳也摇摇头,嗤笑道:“世界之大,不知有多少高手声名不显,倒让尔等张狂一时。”
挽朱心下一动:“阿柳姑娘似乎意有所指?”
“没有的事。”阿柳嗔怪地看她一眼,“好挽朱,你误会我了。”
那边书生被众人一顿笑,这才反应过来:“怎么,这几位都在船上么?”
“是啊,”有人四下望了望,“诶游龙剑和神奇二侠去哪了?不会又在哪打起来了吧?”
“我知道他们去哪了,”阿柳袅袅婷婷地站起身,“我去找他们过来。”
她拍了拍挽朱的肩膀:“等我哦。”
挽朱还待说什么,却见她拢了拢被海风吹起的鬓发,笑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