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你属狗的啊！”陆淼被那双红眼睛瞪着，心里莫名觉得有些好笑，手上的牙印子那么深，痛感却没有刚刚那么强烈。
等李青木靠过来，陆淼不由问：“他是怎么回事？怎么搞成这样了？”
李青木摇了摇头：“估计得等这家伙恢复才能知道，我到这儿就已经这样了。”
陆淼忍着疼，伸手摸了摸欧迪斯的软蓬蓬的金发：“其实我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应该是被欺负了吧。”
嘴硬心软的人，最容易受委屈了。
“他这样，发作的次数多吗？”
“开学之后一共三次吧，这是格林家族的基因缺陷，很难控制。”
陆淼沉默了下来。
以欧迪斯张扬的个性和出色的天赋，谁能想到他天生有基因缺陷呢？
陆淼轻轻叹了口气，忽然间，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似的，低头看向自己被欧迪斯咬住的手背。
那里的痛感已经完全消失了，只余血肉模糊的痕迹，不知不觉中，一股温热的感觉忽然覆盖了上来，咸湿的眼泪慢慢滴在陆淼手背上，混着陆淼的血，从手背流向了掌心。
陆淼忍不住又揉了揉欧迪斯的头发。
这家伙打架的时候嚣张得恨不能全世界都知道，哭的时候却只知道躲起来偷偷哭。
头发挡住了欧迪斯此刻的表情，明明已经清醒过来了，他却依然不愿意抬起头。
一直到李青木走了，陆淼才递给他一张纸巾：“擦一擦。”
手背上枕着的人沉默了片刻，无声地接过纸巾。
他说：“对不起。”
陆淼摇了摇头：“没关系。”
欧迪斯盯着陆淼血肉模糊的手背看了很久，又看到了陆淼腿上的淤痕，这一刻，他整个人都被巨大的酸楚填满了。
一个不能控制自己的人，还是人吗？
“我曾经见过我祖父精神力暴走的场景。”欧迪斯的手搭在陆淼肩膀上，“他的精神力是a级的，但是暴走的时候，三个s级的将军都挡不住，那一次暴走，格林家族损失了4个成员，被波及的还包括联邦军的一个小队。”
“也许这就是宿命吧。我的天赋比祖父和父亲更强一些，所以我暴走的频率比他们更高，破坏也更大。”
欧迪斯笑了笑，脸色有些苍白：“所以我也会比他们早死吧。”
陆淼忽然出声：“欧迪斯。”
欧迪斯眨着疑惑的眼睛，正常的时候，这双水蓝色的眼睛清澈明亮，像一块漂亮的水晶，一眼就能望到底。
“你很好。”陆淼静静和他对视，“做你自己就好。”
“……好。”
陆淼看到，那双水蓝色的眼睛慢慢又溢出了眼泪，但是很快，欧迪斯就把它擦得干干净净。他深深呼了口气：“这次又闯了个大麻烦，还不知道学校会怎么处罚我呢！”
陆淼认真想了想，如果欧迪斯的命运落在自己身上，他会像对方这么乐观吗？
答案恐怕是否定的。
寿命减少、暴走伤人、变成疯子……即使欧迪斯的性格很狂暴，他也只是个18岁的孩子而已，连大人都没法承受的东西，他很小的时候就需要承受。
“你的手，疼吗？”
陆淼瞅了他一眼：“我说疼，你会怎么样？”
欧迪斯抿着唇，眉头微敛，这是他思考问题时的状态，就在他思索着给陆淼买点礼物的时候，陆淼忽然发话了：“赔钱吧。”
“啊？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