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不可置信的尖声道:“一斤鸡蛋都炒了?!”
“没一斤,安心,”叶止非笑了笑,“买一斤多浪费,就买了仨。”
老太太无话可说,把椅子拖的“呲啦”一声长响,嘀咕了一句“小拔毛鸡”就去客厅看电视了。
叶老头吃完也抹了抹嘴去了客厅,叶母悄没声的收拾着饭桌,叶止澜起身要给她帮忙,叶止非拦住她,低声道:“你手都破成那样,我来吧。”
“哟,还给你娇贵的不行?”老太太端着满是茶垢的罐头瓶子站在饭厅门口,“不就是几个冻疮?我年轻那会井水渗凉不也是照样洗衣服?”
叶止非把抹布往桌缘上一甩:“要不你洗?”
“菲菲!”叶母低喝,忽而剜了叶止非一眼,“进去洗碗!”
叶止非顿了顿,垂眸,擦干净了饭桌,将叠在一起的盘子端进了厨房里。
老太太趾高气昂的回了客厅,叶母掩上厨房的门,而她满是油渍的手指指着叶止非的脑勺:“你什么时候才能像你姐姐一样,懂事一点?我生你就是为了给我找气受的吗!”
水池里水流哗啦啦的走,盘子上被洗洁剂一泡,浮起一层恶心的油腻。叶止非直接将手伸了进去,冷水刺骨的凉,她却想,这池子里的碗,和两千万的案子卷宗,到底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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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碗,她回到了小阁楼。窗外夜色已深,而叶止澜正坐在床边看书。叶止非有些不习惯和别人共处一室,可最终却也无可奈何,她先把手机里的各种信息都检索了一遍。
手机老旧,是几年前的款式,里头除了学习和功能性app一个娱乐性质的应用都没有。相册里照片也没几张,原身本人的照片竟是一张也无。短信显示银行卡尚有九百六十八块九毛八余额,微信和支付宝钱包里余着零散的十几块钱……自从独立接案子之后银行卡余额没有下过五位数的叶止非一时间百感交集,自觉水深火热。
她叹了一声,把桌子上的考研参考书都挪在一边,想看看那个上锁的抽屉里都搁着些什么东西时,身后的叶止澜忽然道:“菲菲,你还是想考研二战吗?”
叶止非这才恍然,原来原身的考研成绩已经出来了,没考上。
叶止澜语气忧虑:“你今年六月就毕业了,毕业之后要是再待在家,爸妈他们恐怕不会同意……”
叶止非的手指摩挲过考研资料的书脊,道:“我还没想好。”
“你要不回学校看看,你们肯定会有校招,先找个工作干着,以后有机会再考……”
叶止澜的声音在她耳边变成了嗡鸣回响,她想,穿书了就穿了,难道穿书了就不活命了吗?活着的方式有很多种,而她现在所能想到的唯一赖以生存的门道,就是重操老本行。
可是要想入法律行业的门,她就需要一个名为职业证书的敲门卡……然而司法考试这玩意,和考研二战不相上下,备考半年丝毫不为过。
可是原身大学将近毕业,又不可能待在这个家里复习,这可真是个好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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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钟,叶止非下去洗漱,她的父亲叶永良和弟弟叶止戈一前一后进了家门。叶止戈在平城四中读高一,而叶永良则在四中做校工。
老太太一见孙子回来立刻眉开眼笑的上去嘘寒问暖,叶老头也问了几句,然后高声道:“艾绢,给我端盆洗脚水!”
叶永良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却不知为何身形佝偻,像是被生活所迫。
他窝在沙发一角,沉默了一阵,也道:“艾绢,给我也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