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颂耳边嗡嗡作响,手里捏着还道来不及宣读的封赏,双腿却软得都快站不住。
就在她即将被吓晕的时候,聂梨将她推醒了。
聂梨关切地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要是身体不舒服的话,我今天就跟老师请个假?咱们明天再去。”
宋颂摇了摇头,掀开被子跳下床:“不用,我现在就去洗脸!”
还有什么能比再也不用面对那个杀气腾腾的颜睿更让人安心的吗?!没有了!!
聂梨听着洗手间里的水声,唇角抿出一个欣慰的笑来,距离她和宋楠离婚都快两年了,本来就敏感内向的孩子在那一段时间里变得更加自闭,却没想到一年前孩子在生了场大病后,竟开朗外向了许多,初初举止有些怪异,但慢慢适应起来,乖巧懂事的程度,简直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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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颂吃完早饭,去洗手间擦脸。
看着镜子里一张巴掌大的瓜子脸,白皙的肤质,一双雏鹿似的眼,瞳孔是少见的淡灰色,像浸在水里的软玉,雾蒙蒙的,美如隐月。
居然跟前世少时的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先前她做太子需要,总会把眉毛修得像男子一样英气,有多少次幻想过能像宫里其他女子一样水黛娥眉,长裙束腰?
拿起梳子,将耳侧的碎发竖平,柔顺的乌发披肩。
再也不需要战战兢兢地洗澡,生怕被任何人发现自己的性别,可以光明正大地喜欢女孩子一切喜欢的东西,更不用在午夜梦回里,担心手握重兵的煞神将军,从边陲一路屠至宫里,血流成河,改朝换代。
“宋颂,好了吗?”
“来啦!”
她一把拎起椅子上的书包,飞快跑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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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的初晨,清风里带着湿润的雨后青草细泥的氛香。
h市8月末接连下了几场雨,一中校门口的水泥空地上积着几汪浅浅的水泽,倒映着三三两两背着书包的学生,正结伴往校园里走,像宋颂这样由大人陪同过来的学生,却是少数。
教师办公室的门口,聂梨带着她见了新班主任。
“以后就麻烦陈老师了。”
“嗯。”
隔着厚厚的镜片,陈培然板着脸打量着面前背着书包的少女——长是长得很乖巧,只不过他先入为主的印象并不太好。
之前听初中部的老师说起过这个学生,初三那年父母离婚之后就沉默自闭,本来就中游的成绩跌得简直不能看,后来面对严重的心理问题只能休学一年,现在想不留级就直接念高二,啧,怎么可能会是读书的料?
这么一想,已经自然而然地把宋颂扫进了“无可救药的差生”的范围圈里。
七班是一中出了名的混子班,个别学生家里条件太好,父母又惯得厉害,到学校里也无法无天不服管,反正班上混日子的学生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想到这里,脸色终究还是不太好看,陈培然不冷不淡地点了点头:“跟我来吧。”
临分别了,聂梨将一罐茉莉花茶塞进她手里:“你陆阿姨今天在医务室值班,中午有空了替我拿过去给她。”到底是舍不得女儿,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如果不舒服一定要跟妈妈说,知道吗?”
宋颂明白她在担心什么——这班主任跟她母后是一类人,功利心强,最擅将人分三六九等,极不好相处。
她点了点头,旋即就被陈培然领着往高二七班走,第一堂早课尚未开始,课间休息时分,原本还在走廊打闹的学生,一见到陈培然,就“咻”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