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要命。
宋颂临走时,陈培然又递了她一叠批好的作业,让带去给课代表。
这会儿学生都去吃午饭了,宋颂捧着一叠卷子也不急着回教室,正要拐上露天楼梯,肩膀却被后面的人重重撞了一下。
她猝不及防,一个趔趄,膝盖磕在楼梯上的时候,钻心的疼。
手里的试卷顿时散得满地都是。
罪魁祸首却抱着臂,站在距离她五步开外的台阶口子上,沉着脸,表情阴郁:“走路不长眼睛啊,挡别人道都不知道?”
明明是你撞我的。
宋颂揉着膝盖抬头,红扑扑的眼睛委屈得要命,一眼就望进了他心里。
颜睿冷哼一声,别开脸,失焦的视线落在一楼花坛里的一株剑兰上,没好气道:“下次走路注意点。”不能对视,一对视他心里就像被人捣了柠檬似的酸,见鬼一样犯堵。
他这无名火来得莫名其妙。
宋颂也不想跟他争,咬了咬牙,认命地蹲下身捡卷子。
她今天穿的是一中校服里的裙装,百褶短裙下,白皙的长腿上,乌紫的左膝再显眼也没有。
颜睿跟着蹲下身帮着捡了几张试卷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忍不住在心里连骂了好几操。
他在搞什么鬼?
说好的生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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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薄一叠试卷被递到眼前的时候,宋颂的视线撞上少年如同带着刺一样不耐烦的眼神,本能地缩瑟了一下。
她的惊惧和警惕明目张胆地写在脸上,颜睿克制地深呼吸了一口气,语气往下软了一个调:“不要我就丢了。”对你好一点,老子不想换同桌。
宋颂把下唇都咬得发白,硬着头皮接过卷子,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阴晴不定,喜怒无常,颜如玉都不至于像你这样。
果然下周换位置还是太迟了,她越早搬走越好。
颜睿见她脸上为难之色更重,只当她是膝盖疼得走不动,无奈地叹了口气,冲她伸手:“算了,我扶你上去。”已经是对她服软了。
少年的手掌平稳地摊在面前,手指修长,指节清润,左手无名指上结着一个薄薄的小茧子,应该是长年画画磨出来的。
这算什么?
给个巴掌再给个甜枣吗?
宋颂心里有气,权衡再三,决定当下还是做个堂堂正正的太子——横竖下周开始,两人座位离得远远的,井水不犯河水,她得偿所愿,本就再也没什么好怕的。
试卷被牢牢拢在怀里,她深吸一口气,打定主意转身就跑。
颜睿还来不及叫住她,少女一瘸一拐的身影就逃也似地彻底消失在了一楼通道的拐角。
颜睿:“……”胆子挺肥的啊。
额角的青筋鼓鼓地跳,他心里烦得要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半响才对着空气,骂了一个字——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