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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演出开始还剩四十分钟。
宋颂靠在商场护栏的扶手旁边等杨曦茜上洗手间,百无聊赖里,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
楼亦姗仍旧打扮靓丽,旁边的张雪荫,眉眼里也不失艳丽,和聂梨的大气端素是两个极端。
张雪荫微笑着问她为什么这个点了,不在剧场门口等,反而来商场里闲逛。
对方笑得亲善,可宋颂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堵,这种生理反应来自于原身,恐怕之前张雪荫也没少欺负宋颂。
她眨了眨眼,脑子里过了好几种说辞,才选了个最合适的:“妈妈乐团里有个阿姨托我帮她来商场买点东西。”
她想尽早和她终结话题,但凡事涉自己和妈妈,难免会让对方多加猜忌。
目光落在张雪荫怀里那捧玫瑰百合花束上。
张雪荫扯了个笑:“这是你爸爸特地让我给你妈带的花。”小女孩对唯一的父亲总有独占欲,“爸爸”两个字曾经是她的死穴,以往提起就要眼红难过的少女,这会儿却波澜不惊,甚至有点……隐隐一副“哦来了来了我已经准备好了”的期待是个……什么鬼?
楼亦姗一见宋颂这一脸微妙的笑容,本能地心慌,正想拉拉张雪荫衣袖提示她宋颂脑回路不比以前,却忽然听她甜甜一笑。
“那就谢谢阿姨了,正好,我要去后台找妈妈,不然我替你把花拿过去?”
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宋颂已伸手接过了张雪荫怀里的花束,然后下一秒,将花直接就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张雪荫:“……”
楼亦姗:“……”
两人目瞪口呆了半响,楼亦姗按耐不住,抢先生气道:“宋颂,你什么意思啊?”
宋颂:“问我什么意思,不该先问问你们自己什么意思吗?”
用下巴点了点那捧砸进垃圾桶的花。
醉翁之意不在酒。
送花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给聂梨添堵吗?
宋颂早收了伪装的假笑,对上张雪荫阴沉的脸色,也毫无惧意:“如果您是想趁机告诉爸爸,我无理取闹,那我就不得不提醒您,我妈妈她……对百合花粉过敏。”所以,送花这个举动,就不可能是爸爸的主意,而是你们单方面的挑衅。
宋颂丢花的举动等于当众甩她耳光,张雪荫额角的青筋跳得厉害,咬牙克制了很久。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
姗姗说得没错,这休学一年,简直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更关键的是,每一句话都精准地贴着警告而来,她对宋林楠说的任何卖惨的话,都有可能被倒打一耙。
毕竟她撒谎在前,恶意挑衅在后。
今天受的气,除了硬生生忍了,压根没有发作的余地。
杨曦茜出了洗手间,还没来得及擦干湿漉漉的手,一见通道口三人对峙,只当是楼亦姗母女又来欺负宋颂,忙一把将少女拉到身后,一脸防备地看着张雪荫:“聂阿姨就在附近,你,你们别看宋颂脾气软就刺激她。”她之前听妈妈说过,这对母女是如何欺负聂梨她们孤儿寡母,而心理医生的诊疗报告,也充分说明了这点。
呵,脾气软?
越过楼亦姗,张雪荫的目光落在宋颂脸上,想从她眼里找出哪怕一丝的心虚和仓皇,却不料对方居然不避不让地迎上她的目光,甚至还对她挑衅地勾了勾唇。
张雪荫:“……”
她不知道这样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身上,这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