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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生死
  “那换个理由!还能商量……”冷汗从额头流到睫毛,林翊脑子开始发昏,“是这样,我们把她救出来,好比花时间做了个瓷器;神君再杀她,就像把这个做出来的瓷器砸了一样……浪费时间……”

    林翊说得乱七八糟,下颌忽然被抬起来,对上慎渊那双漂亮的眼睛。

    慎渊笑吟吟地点头:“说得对。”

    林翊直觉有诈,挤出个假笑:“……我也觉得我说得对。”

    “姑且承认你说得有道理,花时间做的瓷器不能随便摔掉。”慎渊缓缓地把手抽出来,“可我只会在一个瓷器上花时间。”

    林翊颤着睫毛:“……什么意思?”

    “就像我只养一只狗一样。”慎渊松开扼住林翊下颌的手,语调温和,仿佛在问玄门其他人面前时的那个温润郎君,“那你和她,只活一个。自己选吧。”

    林翊后退一步:“……神君是说真的?”

    “我从来不开这种玩笑。”慎渊笑笑,“给你一盏茶的时间,慢慢选。或者你也可以走过去,再被咬一口。”

    林翊花了点力气才把将要出口的脏话咽回去。

    又来了,又逼她做这种选择。

    她想起了在小区里看见的小孩。那些孩子用树枝捅蚂蚁窝,看着那些一脚就能碾死一片的蚂蚁四处乱爬,而他们在蚂蚁逃生的路上倒水、放上障碍物,甚至用打火机喷出火焰。

    然后看那些蚂蚁在极端的绝境里如何逃跑。

    现在林翊就是这只蚂蚁,她甚至没有所谓的窝可以回去,放在她面前的只有慎渊设下的选择,说错一个字就会死。

    明明早上还等她起床、多煮了她的那份粥,握着她的手教她用剑。

    林翊忍住涌上来的一股酸涩,吸吸鼻子,看向墙角。

    慕时缩成一团,已经不动了。本来常年吃不饱还颠沛流离,身体素质肯定不怎么样,还连着遭受两次重伤。

    林翊想,如果她现在涕泪横流地向慎渊求自己活,大概……可以活的吧。

    可是孟子说人皆有怵惕恻隐之心,而慕时就是那个将要坠井的稚子。

    林翊的手在大袖里紧紧收起,她向着慎渊抬头,听见自己发颤的声音:“神君,你知道茶叶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