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冬慢慢扭过头看了晏弘一眼,他入住王府已有几日,每日饮食起居有人照顾,吃穿用度都是上乘,王府内院除了那两处特别的地方随他去逛,无人限制自由,看起来一切都好,却始终没有再见到晏弘,就好像这人已经彻底忘记了府里还有这么一个存在。
虽然看起来自己好像真的“失宠”了,但孟冬却一点都不着急,住进王府就已经方便他去做很多事情。况且只要他还住在王府,总会有人提醒晏弘他的存在。他从小在栖梧馆长大,馆里的姑娘们为了留住恩客而采取的各种上的了台面、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他见过不知多少。
他太清楚什么样的姑娘才能成为栖梧馆里最红的头牌,更清楚晏弘这种总是流连花街柳巷的人的心思——掷千金也只能见一面的清倌永远比随随便便就能得手的倡条冶叶更吸引人。
只要还没吃到口中,他对晏弘来说,就永远具有新鲜感。
这么想着,孟冬面上的笑容更多了几分。他朝着徐幄丹点了点头,面上流露出几分歉意,但在旁人看起来,更像是羞赧。
徐幄丹托着腮看他一直走到晏弘身边坐下,晏弘则熟络地伸出手将他搂入自己怀中,不禁挑了挑眉,朝着晏弘露出会意的笑,转而调侃道:“看起来孟公子这几日在王府过得很不错!”
孟冬一脸乖顺,任由晏弘搂着自己的肩,听见徐幄丹的话轻轻点头:“王爷待人素来宽厚,王府的吃穿用度本来也是这江陵城中最好的,所以过得确实不错。”
徐幄丹扬眉,顺手接过江柳倒过来的酒:“要我得了这么个美人,自然也想给他最好的。”他说着,视线又忍不住向孟冬身上看去,“就孟公子这副模样,别说每日能在枕边搂着,就是收进府里,什么都不能做,只是瞧着也是件赏心悦目的事。”
晏弘伸去拿酒盏的手顿在半空,看了徐幄丹一眼,才端过酒盏,一仰头将其中的酒喝了个干净。
徐幄丹被他这一眼看的莫名其妙,费解地摸了摸自己下颌,疑惑道:“怎么这么看我,是我的话哪里说的不对?”
晏弘低着头把玩手里的酒盏也不理他,孟冬微微侧过头看见他隐隐发青的侧脸不由觉得好笑,徐幄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那句无心的调侃恰到好处地戳到了晏弘的痛脚。但偏偏晏弘又不能发作,毕竟即使是在再好的兄弟面前,也没有哪个男人愿意承认自己收了个男宠回家,却因为自己不行而一直没吃到。
孟冬觉得自己一不小心可能露出了笑意,因为他感觉到了晏弘投过来的目光,立刻抿起唇,缓缓开口:“王爷大概是觉得徐公子过誉了。我样貌就算出众也不过是个男人,要说绝色,哪里赶得上您身边的江柳姑娘。”
徐幄丹毕竟对男色不感兴趣,他夸赞孟冬是因为真心实意地为他的相貌惊艳,但江柳却不一样,他如此耗费心思跟金钱在这个女人身上,自然是因为喜欢,尽管在场的人都清楚,这喜欢未必会持续很久,但当下,江柳对他来说还是充满着吸引力的。
徐幄丹回首看了一眼江柳,弯了眉眼笑了起来:“我们江柳自然是个绝色的美人。”说着端起酒盏喂到江柳唇边,“说好了带你来王府尝尝王爷的陈年佳酿,现在佳酿尝不到了,也只能拿这酒将就一下了。”
江柳就着他的手,饮尽了杯中酒,两腮飞红,微带醺意,看起来倒是更有意味。
孟冬唇边噙着笑看他们二人互动,这么多年来他在栖梧馆里,见多了徐幄丹这种恩客。他们出手阔绰,追捧花魁的时候也是尽心尽力,恨不得将这世上最好的一切都奉上。但等新鲜感过去,又或者有新的目标而抽身离开之时,也是丝毫不顾念旧情的。
姑娘们的反应也是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