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弘这些年来没少说些惊人之语,却都没有这句让清茗震惊。他下意识地朝四周看去,见没有人在附近才暗暗松了口气:“王爷,您刚刚喝了许多的酒,又在这日头底下站了这许久,大概难受的紧。不然,我扶您回房休息一会。”
晏弘偏过头目不转睛地看了他一会,突然笑了一下:“花园里还有个美人在等着本王,本王干嘛要回房休息?走走走,去看看我的小美人现在在做些什么。”
不管怎么说只要能将人哄回府里,清茗都松了口气,慌忙伸手扶住晏弘的手臂:“您慢着点,小心点石阶。”
晏弘满不在乎地推开他的手,独自一人在前面摇摇晃晃地走。
孟冬的酒量确实不错,但今日为了哄着晏弘开心,也喝了许多的酒,他虽然不至于像徐幄丹那般醉倒,却也觉得晕乎乎的又困又乏,但花园里毕竟不是只有他一个,更何况,晏弘不知何时回来,他并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以免一时不查发生什么疏漏。
一直以来他都十分清楚,他的人生是不能再有一点失误与纰漏的,他必须时刻谨慎,每一步都要走的小心翼翼,因为哪怕只有一点的不注意,都有可能落得一个性命难保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他这条命其实并不值什么钱了,但因为有非做不可的事情,即使苟延残喘也必须要活下去。
孟冬歪坐在石凳上,低头把玩着石桌上的茶盏,在他对面的位置,是熟睡中的徐幄丹,因为花园实在太过安静,以至于孟冬能够清楚地听见徐幄丹的呼吸声。江柳正坐在徐幄丹身边,方才为了将醒酒汤喂下去,她费了不少力气,此刻正一手撑着石桌,另一只手拿锦帕小心地擦着前额沁出的汗滴。
或许是这种宁静实在太过诡异,孟冬突然放下手里的茶盏,抬眼看她:“你自小在北梁长大吗?”
“是的,我祖上三代都是宁州人,父亲是宁州城中一个小小官吏,家里虽不富庶但也衣食无忧。直到去年……父亲不小心得罪了朝中权臣而被人构陷以至于家道中落。为了保命我跟着姑母一路南逃,来到了江陵,却没想到最后……”江柳说着,轻轻地摇了摇头,苦笑,“可能我命里该有此难。”
面对孟冬的时候,江柳要坦诚的多,将自己的家世身份明明白白地坦诚而出,丝毫不隐瞒。若是换了旁人,如此如花貌美的年轻姑娘在自己面前坦言过往的种种苦难,一定会恻隐心起,加以宽慰,但孟冬却并没有什么反应,安静地听江柳将话说完,才缓缓开口:“宁州啊,我听旁人提过,那里好像景色不错。”
江柳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毕竟是国都,宁州确实算得上一个好地方,风土人情的话与江陵城确实有些差别。”她说着话,垂下眼帘,大概是想起了故国故土,眼底隐隐有泪意闪烁。
孟冬安静地看着她,沉默无言,半天才伸出手去,倒了杯茶递给她:“反正现在你我都走不了,闲着无事可做,你不如给我讲讲宁州的风土人情。我听人提过几次,对那里倒是十分好奇。”
江柳有些诧异,但还是点了点头,理了理思绪,随便找了个话头,缓缓的说了起来。
孟冬十分的安静,全程不出一言,也没有给江柳丝毫的应和,只撑着下颌,一双眼里目光涣散,不知是在听她说话还是已经走了神。
江柳讲了一个小时候听过的传说,说完也不见孟冬有何反应,不由有些犹豫,还没等试探,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说话声:“在聊什么,这么热闹。”
江柳一愣,慌忙起身,她并不是十分清楚孟冬在王府究竟是个什么身份跟目的,但先前看着他们二人的互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