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文化有限，医生说的很多专业名词他都听得一知半解，但关键的地方他听明白了，那就是，大爷爷病情已经很严重了，要想活得更久，就得做那个心脏搭桥手术。否则，下一次大爷爷发病，或许就救不回来了。
今天表弟和伯母在楼梯间争执的，正是给大爷爷做心脏手术的这笔钱。
伯母态度很明确，舍不得拿出这笔钱来给大爷爷做手术。伯父家一向是伯母做主，这次应该也不会例外。
善言坐在陪护椅上，看着病床上已经睡着，身上绑着各种仪器，手上还挂着点滴的大爷爷，默默地想：因为年纪大了，所以是现在死还是多活两年再死，就没区别了吗？
对于和他没关系的人来说，当然没区别。可这是家人啊，如果能多活几年，谁不想他多活几年？花钱能买来时间，傻子才不肯花钱。
可是，对于伯母来说肯不肯的问题，对他来说却是有没有的问题。
他想让大爷爷做这个手术，他想让大爷爷多活几年，他想……他想什么有什么用？他没有钱。
善言焦灼地揪了把头发，在陪护椅上合衣躺下。
他拿手机上网查了查网贷的相关信息，都是小额贷款，就算他不在乎利息也不可能贷到十几万那么多。老家倒是还有一套父母留下来的房子，是自建的那种，要是拿去银行抵押，也不知道银行收不收……
正胡思乱想呢，手机上忽来了条微信，善言点开一看。
财大气粗：在吗？
善言顿了顿，有些犹豫地给他回过去一个字：在。
财大气粗：今天我去店里找你，听说你爷爷生病住院了，老人家情况还好吗？
最爱酸菜鱼：病情暂时稳定下来了。
财大气粗：这样就好。你一个人在那里陪护也要注意休息。这次出差我给你买了双鞋，上次见面没能给你。我身边没人穿这个码，所以今天我把鞋放在店里了，留着还是扔了，你做决定吧。
善言看着屏幕上这个见过几面的陌生人发过来的微信，一个罪恶而大胆的念头在心中悄然滋生。
贺梵等了片刻没等到他的回信，又发来一条信息。
财大气粗：那就这样吧。
善言在屏幕前悬了半天的手指忙一顿急按。
最爱酸菜鱼：你上次说的，雇我做名义上的太太的事，可以详细说说吗？
财大气粗：这个在微信上说不明白，你要是真有意愿了解，不如约个时间见面谈。
善言想了想，善林说周五下午没课，可以过来陪护大爷爷，换他回去休息的。
最爱酸菜鱼：那就周五下午吧。
财大气粗：好，周五下午一点，我到河宴小区来接你。
周五下午十二点五十分，善言打扮好了站在河宴小区门口等着。
他今天穿了贺梵留在伯母店里的女鞋，四十一码的米色及踝系带短靴，带几厘米矮跟，善言穿着还算稳当，就是感觉整个人重心往前倾，有些别扭。
没等几分钟，一辆黑色皇冠开到小区前面的路上停下，一名戴眼镜的中年男人从驾驶座下来。
善言看着这男人有些眼熟，一时没想起来，直到这男人一脸笑容地冲他走过来了，他才微微瞪大了眼睛：姜律师？！
“善小姐你好，我是华融法务部的律师，我姓姜，上次我们见过一面的，你还记得吗？”
“记得。”善言僵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