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梵怒气冲冲的一番话说完,房里顿时陷入沉默。
沉默中,善言结结巴巴的声音响起:“对、对不起,我会补功课的。”
贺梵看他这样,心里愈发烦躁起来,他再次背过身去,道:“你要是没别的话说就出去,我要洗澡。”
善言离开了他的房间,小心地给他关上门。
贺梵解了两颗衬衫扣子,突然疲惫地仰面往床上一倒。
看着纯白色的天花板,他的表情由疲惫渐渐地转为空虚,进而又变成麻木。
出差回来的时候,有人高兴地迎上来挽住胳膊叫一声老公,问一句累不累。这样的场景,哪怕是假的,他也不配拥有吗?
手搭上额头,他闭上眼,数不清是第几次地问自己:我为什么会是同性恋?
善言回到对面自己的房间里,垂头丧气地坐在床沿上想了想,自己确实做的不好。
贺梵回来了他因为纠结称呼没有主动迎上去,被亲了也只考虑到自己别扭,却没想一想贺梵也未必好受。看他那样子绝不像是对女装的自己有意思,逢场作戏亲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会高兴吗?反正换成是他不会高兴,推己及人,贺梵应该也是不高兴的。
这份工作固然处处让他感到别扭不自在不快活,可当初是他为了钱,自愿选择这份工作的。如今钱到手了,他却因为各种理由消极怠工,到哪儿都说不过去啊。
握了握拳头,他站起身跑到卫生间另一侧衣帽间去挑选衣服。
贺梵说待会儿要去玫瑰园吃晚饭,他得好好打扮才行。
一个小时后,贺梵收拾好了心理和身体,衣冠楚楚地走出房间。刚开门对面的房门却也开了,善言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出现在他面前。
“老公。”漂漂亮亮的善言对着他笑。
贺梵:“……”
善言随手带上房门,磨磨蹭蹭试探地去挽贺梵的胳膊。
戏还是要演下去的,贺梵当然不可能拒绝他的靠近。
两人挽着胳膊状似亲密地下了楼,贺梵亲自开车带善言去玫瑰园陪贺老太太吃饭。
到玫瑰园时,管家老夏说老太太还在楼上做艾灸,让两人在客厅里等一等。
贺梵说上次来去匆忙,没带妍妍在这里好好逛一逛,就带着善言来到了别墅后头中式园林风格的花园里。
深秋了,园子里各色菊花开得正好,一丛丛深红浅绿地点缀着假山湖泊,再被仿古的庭院灯一照,说不出的好看。
善言想不到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居然还有人家能占得起这么大片土地盖别墅修园子,过得就像古代的达官贵人一样。而他却连贺梵家卫生间大小的房子都买不起。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些东西你生下来的时候没有,你就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拥有。
善言心里虽然明白这残酷的现实,倒也没什么不平。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他没钱,他每天所愁的,基本上都是钱能解决的问题,所以他只要努力挣钱就好了。贺梵有钱,可他愁的,却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了。钱都不能解决的问题,那对于善言来说,可能就是这世上最难的问题了。
贺梵不说话,只两手插在口袋里闲庭信步。
善言知道他心里不高兴,来这园子里恐怕只是想散散心,所以也不多话,只跟在他后面慢慢地走。
贺梵逛了十几分钟后,偶一回头,发现别墅后门门廊上的灯亮了。
他顿了顿,伸手就把离他不远的善言拽到身前两人调了个位置,他背对着别墅那边,善言与他面对面。
“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