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一次性拖鞋放到燕南歌面前：“你……”

    话未说完，一抬眼却又对上了燕南歌似笑非笑的眼神，剩下的半截话于是就彻底卡在了嗓子里。

    他觉得这人好像看出了他的紧张。

    这个认知就像是一盆冷水直接泼在了他发热的大脑上，让他瞬间清醒过来。他从看见燕南歌开始就被压制住的理性思维再次占据了上风，让他早就埋藏在心底的那个疑惑重新出现。

    在他失忆前，他们是不是认识？

    燕南歌这会儿正好俯下身在换鞋，并没有看见他眼底的探究。卫清在他抬头之前就转身向茶几旁走去，眼睛微微眯起来。

    如果他们之前认识，那燕南歌给他名片的反常举动就有了解释，但如果他们早就认识，那燕南歌又为什么对他这副对待陌生人的态度表现得如此正常？

    是因为知道他失忆的内情吗？

    还是他们之间有什么特殊的约定，让他们互相假装不认识？

    卫清找了张便利贴，用钢笔干脆利落地签上自己的名字，撕下来递给燕南歌：“给你。”

    燕南歌接过便签看了一眼，叠起来收好：“谢谢。”

    “不客气。”卫清平静应道，“要进来坐坐吗。”

    燕南歌动作微滞，抬头看了眼卫清，沉默片刻后却退了一步，若无其事地笑道：“不了，我还要继续去送外卖，期待下一次见面。”

    他看出来了。

    卫清没有挽留，走到门口目送他再次消失在电梯中，而后关上门，背靠在门上陷入沉思。

    燕南歌原本已经换上了他给的拖鞋，那就证明他的确是打算进来坐坐的——但是最终他却没有进来。

    为什么？

    也许是因为看出了他态度的转变。

    但事实上，他在回忆之下自认为自己的态度并没有改变的太明显，燕南歌能一眼看出来，不是天生敏锐就一定是太了解他。

    那为什么不留下来呢？

    是怕在接下来的相处中被他发现什么吗？

    卫清沉默地走到餐桌边，拆开外卖盒，尝了一口海鲜粥。

    非常的鲜美，米粒顺滑软糯，海鲜的清香与切碎的蔬菜完美融合在一起，甚至就连咸淡都那么恰到好处。

    可以说，这是他这么久以来，吃过的最好吃的食物了。

    但卫清在这时却再次想起了燕南歌把粥给他时说过的那句话——

    你一定会喜欢的。

    那个人早就知道了他的口味。

    卫清垂眼搅拌了一下海鲜粥，漆黑的瞳孔幽深得仿佛无底深渊。

    他们一定早就认识。

    燕南歌打开别墅的门，一低头就看见白猫还和他离开时一样蹲在门口，用极其幽怨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

    燕南歌被他逗笑了，随手把这小崽子提起来抱在怀里撸了两把。

    “哞……”白猫有气没力地叫了一声。

    “他好像已经察觉了。”燕南歌突然低声说。

    白猫一愣，抬头看向他。

    “他已经察觉了。”燕南歌重复了一遍，声音里渐渐染上寒意，“我早就说过这种方法行不通，那些慕容家的蠢货却还是执意要这样折腾我们所有人。”

    燕南歌说完沉默了一会儿，眼底的寒意又重新被似笑非笑的神色覆盖：“不过你爹那么厉害，如果发现不了才奇怪。”

    “哞！”

    “可是明明有这么厉害的爹，为什么你却还是这么傻？”

    “哞呜哇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