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妙被安排在靠中间的一个硬卧的下铺,放好行李,坐在过道的小椅子上,薛妙脸上挂着笑容,满含期待地等待火车开动,不是因为出远门高兴,而是这趟火车线路的特别。
这条全长一千公里的铁路线,从修建到通车用时十二年,因为沿线地形的复杂恶劣,一度被外国人认定为铁路禁区,经过无数人的不懈努力才成就了这条“象征二十世纪人类征服自然的三大奇迹”的铁路线。
后世电气化改造之后,她也坐过一次,但有些段路已经是改造过的复线,而且沿线的景观早已改变,回到七十年代,能最直观体会这项最令人惊叹的铁路工程,看到最原始的高山大峡,机会难得,她不想错过。
火车渐渐驶离市区之后,原始地貌映入眼帘,大河、深涧、群山,上高桥、穿隧道,才走了几个小时,光高架桥就跨了五个,不知道当初修建时技术人员、铁路兵和铁路工人要付出怎样的汗水薛妙渐渐看得入了神。
薛妙光顾着看外面,没注意车厢里的气氛,满车厢除了薛妙这一外来的,全是文工团的女兵,女人多的地方八卦就多,薛妙上车不到一小时,关于她是廖蔺对象的事就已经在车厢传开了。
廖蔺家世、能力、长相样样都拔尖,文工团里有好些个把他当做择偶目标,暗戳戳地找人帮忙介绍,但都没成,心里还在计划等下基层演出时,一定要争取跟廖营长多接触接触,留个好印象,结果不等行动,人家已经有主了。看向的薛妙的目光不自觉地带着夺爱之恨。
薛妙正探头望向一条恢弘的铁索桥,听有人故意大声说话“我家二表姐从农村进城,看什么都稀奇,看了辆自行车都能惊叹半天,为了追看一辆吉普车,竟然撞到电线杆子上,生生把自己给撞晕了。”
说话的是薛妙隔壁包厢靠左边上铺的一个女的,梳一根麻花辫子,甩在脖子上,正盘腿坐在床铺上打坐,边说话边斜眼看向薛妙,她含沙射影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她话音一落,车厢立即响起一片笑声,笑声中,薛妙耳尖地听到她对面下铺坐着翻书的一清高女,张嘴评价了句“土包子。”
薛妙心里把廖蔺好一顿骂,这只花孔雀以前肯定没少到处开屏,才多大一会,她就几乎成了全车厢公敌,廖宝碧,你给我等着。
薛妙一点都不生气,她不动生色把那些笑得最大声的女的位置全都记了下来,火车开得慢,路上这么长时间,闲着也是闲着,看我不玩死你们这帮“见过世面”的死狐狸精。
第一个送上门的是一个长得很英气的高个,打开薛妙对座的小凳子坐了下来,嗓门很大,“我叫魏中娴,我就想问问你,你到底哪点让廖营长看上了”
魏忠贤薛妙刚喝了口水,差点没喷出来,跟她那个老奸巨猾的老祖宗比,这女的就是被人当枪使的二傻子,不爱跟二傻子说话,理都没理她。
正好该吃午饭了,薛妙起身从行李架上拿出自己的帆布包,取出一个铝饭盒,里面是她用猪颈肉做的蜜汁叉烧肉,即使现在凉透了,经过密料腌制后,烤出油再淋蜂蜜的叉烧猪颈肉的香气,立即在密封的车厢里传开。薛妙又拿出一个南瓜馒头,切了片夹猪颈肉,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对面魏中娴咽了咽口水,全车厢的人都咽了咽口水,从来没闻到过这么香的肉。
翻书的女的也不翻书了,抬头看向薛妙的目光有些意味不明,“你这是在犯小资产阶级错误,就你这思想高度,早晚要拖廖营长后腿。”
薛妙嚼完嘴里的食物,拧开军用水壶的盖子,喝了口茶,打量了眼翻书女的鞋,“你脚上的皮鞋是百货商店里最贵的头层牛皮鞋,一双够买三十好几斤猪肉,跟你比起来咱俩谁最”这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