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急急下床,一家三口因为福德居重新开业,搬回市内住,住在东城的一处幽静的四合院。院子里没见着小孩,四合院的大门晚上上锁,他也跑不出去。
两口子转到东厢房的厨房间,花外汇卷买来的松下冰箱的门敞开着,冰箱门后头蹲了个穿背心裤衩的小孩,小孩身前有个圆肚子鱼缸,鱼缸里装了半缸子打碎的鸡蛋、鸭蛋、鹅蛋,小孩正在磕一枚薛妙煮米线用的鹌鹑蛋。
回头看见爸爸妈妈,小孩大眼睛亮晶晶,“买包。”
薛妙“”
买啥包你妈现在一头包。
斜杠打鸡蛋的热情,由于在奶奶家打了个他自认为是小鸡蛋,其实是他爷爷的乒乓球,怎么打也打不碎,还蹦来蹦去的蛋,最后被气哭了而终止。
全家人都松了口气,会开冰箱门和会打鸡蛋的小孩真是防不胜防啊。
损失了好多蛋的薛妙对胖儿子说“厨艺还是先别练了,斜杠帮妈妈迎客吧。”
“好呀,妈妈。”小孩高兴点头。
今天有人订桌,斜杠爷爷来京开会的老战友赶上过生日,来儿媳妇这里给战友庆生,还有一桌是从沪市过来的外国文艺考察团的客人。
爷爷那一桌先到,小斜杠穿着翻领小白衬衫,配黑平绒背带裤,脖子上还系了个小领结,小手交握在肚子上,看到爷爷进小院,就要奔过去虎扑,想起自己的任务,好不容易忍住,大眼睛闪着热切,“欢迎光临。”
大象在头上复读,“欢迎光临。”
小孩和胖鸟一唱一和,让很少笑的爷爷笑得满脸褶子,更别提爷爷的战友了,“你孙子不像你,像他爸爸。”
牵着爷爷的手,斜杠把爷爷领到一楼的包间,接着出门迎客,外国客人姗姗来迟,算上翻译一行六人。
改革开放后,燕京大街上不时能见到外国人,斜杠看到蓝眼睛,黄头发的外国人没那么多好奇,热情地问好,“heo”
脖子上挂相机的代表团团长用蹩脚的中文打招呼,“小朋友,你好你叫什么名字”
大象抢答“蛋蛋。”蛋舅的儿子叫蛋蛋。
斜杠怒,跺脚“不对,我叫万万,one,one。”
“中国小朋友真有意思。”外国客人笑哈哈去了二楼。
今天的菜品怀旧与创新并举,鲁派烧锅鸡,早年河南馆里著名的瓦块鱼,老东兴楼最著名的乌鱼钱,小小的鱼卵,高汤制羹,汤鲜味美。海派的黄酒蒸去骨黄鱼,煎炸、焖炖花胶,主食川味猫耳面。
妈妈上菜,斜杠陪吃,坐在爷爷身旁,爷爷给舀了鱼汤泡饭,爷爷的战友吃了口炖得浓稠的花胶,夸道“这花胶炖得好,蛋白多,多吃是不是能让人更年轻”
“岁数大了,是得多补补。”
斜杠吃饱了,滑下凳子去找妈妈,妈妈在料理台整理刚刚收到的滇省寄过来的蘑菇等山货,斜杠趴在台子上好奇地看,拿起一只跟其它蘑菇长得不一样的,问“妈妈,这是什么”
薛妙黑线,郝连长他们搞怪,蘑菇里还夹着晒干的回春草,怎么可能告诉小娃娃这是壮阳的,薛妙回道“是一种蘑菇,吃了会变年轻。”
变年轻斜杠举起一根就去找爷爷,“爷爷,吃这个,年轻。”
斜杠爷爷的几个老战友,见多识广,能不认识回春草全都喷了。
追儿子慢了一步的薛妙,在门口差点摔个趔趄。小孩,太聪明也不好。
廖伯华我孙子孝顺得让人想哭。
坑爷爷不自知的斜杠,闲不住又跑出来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