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分手罢铃兰,你莫要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罢了,往后你放过我罢。”杨衍的发梳的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看着成熟又知性。
她怔怔的望着自己决定相守一辈子的男人,嘴角却有一丝嘲讽的弧度,“齐严明,你若是要走,便走,我给你织了块围巾,你要戴就戴,不戴就丢了吧。”
那块围巾是她满心欢喜织的,冬日快要到了,她瞧不得他脖子光溜溜的露在外面,还被几个姐妹取笑,她想到此,心中一痛,蓦然背过身去,背影羸弱,却透着一股坚强的气息,若不是因为她肩膀微微的耸动着,所有人都会觉得这个女子是如此的决断,而此时,所有人的眼中都变成了疼惜。
她并没有做错了什么啊她只不过喜欢上了齐家大少罢了。
“铃兰,这围巾我拿着,若是我有天想你”齐严明眼中也有惋惜,毕竟他们真心相爱,但迫于家族威力,这是不得已的事情啊他看着她的背影轻声安慰道,“你知道的,我是爱你的。”
沈凝听闻,肩膀不再颤抖,她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语气上扬,带着绝望的质问,“爱我”
“那自然是”齐严明话还没说完,沈凝“啪”的一声就把桌上的花瓶给砸了,打破了这夜的宁静,花瓶的碎片在他们的脚边炸裂开来,如同这四分五裂的爱情,这个仪态自始至终端庄的女人突然发了疯似的把他往外撵,她声音尖锐的咆哮,“齐严明滚你给我滚”
她气的浑身颤抖,一直蓄在眼眶中的泪水肆意的爬满了整张脸,形象全无,可她的力气哪里抵得过一个男人,见他稳稳的站着,她颓然的跌倒在地,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一样,活力全无。
屋外隐隐有响动,有火光渐渐而至,隔着一堵小小的木门,汪之翠带着一众家仆,将她这小小的屋子团团围住,“齐严明,你今晚跟我回去,我便既往不咎”
这底气十足的声音,叫齐严明紧紧握紧了拳头,一股浓浓的无力感涌上了心头,屋里屋外,是他这辈子除了母亲之外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他在她们之中抉择,也是在富贵与爱情中抉择。
场上静悄悄的,屋外的汪之翠颇有耐心的等着,“我数到三,你若不出来,我明日便退婚去”
不可以
齐严明下意识的往屋外走了一步,而一直枯坐着的沈凝,则是往他那处望了望,心中已经了然自己爱人的选择,她闭着眼淌下热泪来,她拿什么与汪之翠争呢汪是名门望族的大小姐,而她不过是个从小没人看管的野孩子。
她突然的站起身来,神色凄楚的望着齐严明,这一瞬间,所有的骄傲都化作了乌有,她轻轻的问他,“你当真要走”
“铃兰,你莫要怪我,莫要怪我。”齐严明闭了闭眼,眼中也尽是忧伤,似乎她向前了一步,他便有理由向后一步了,他匆匆走到门口,打开了门,屋外,是红着眼眶等到他的汪之翠。
“决定了吗”汪之翠望着他,眼中也带着无尽的绝望,随即她的目光越过了他,落在了铃兰的身上,齐严明下意识的挡住了铃兰的身影,他最终难舍荣华富贵,虽然抛弃了她,可他不希望她悲伤的样子被汪之翠看到。
齐严明点了点头。
“那跟我回家去。”汪之翠朝他伸出了手,她的指尖也微微颤抖着,声线也颤着,她高昂着头,坚强又倔强,却在这一刻换上了小女人的姿态,撒娇着说,“你牵着我走。”
齐严明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他闭了闭眼,向着她走去,他牵起了她的手,一次都没有回头望过。
沈凝看着他们越走越远,愤慨的把那根她为他织的围巾丢在了地上,踩了好几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