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老师顿时被他们吓得脸色惨白。
剃阴阳头是极具侮辱性质的事。是以前为了让被斗的知识分子不管走到哪里,都能轻易被人认出来他她是资产阶级知识分子,而将他她左边的头发全剃掉,仅留右边头发的一种发型只是因为黑五类都属于分子。
简悦懿听不下去了,扬声喊了一句“老师。”
那两个喇叭裤学生同时眉头一皱,扭头去看,到底是谁敢来管他们的闲事,谁知入目的却是一位俏然站立在远处,眉目如画的少女。
两人又同时看愣了神。
少女粉面嫣然,美得不染一丝凡尘的气息,仿若古代仕女图里的女郎走下画卷,穿上了现代服饰一般。
她微笑着冲他们身后的老师打招呼“老师,原来你在这儿啊,我找你好半天了。我有一道题不太懂,可以向您请教吗”
男老师不敢答话,反而先拿眼神去瞅喇叭裤学生。
看到男老师胆小如鼠的样子,两个喇叭裤不屑地瞥了他一眼,然后讨好地望向简悦懿。
一个说道“我们也是来找老师问问题的,学妹,还真巧。”没错啊,他们是来问老师为什么要点名批评他们的。这话没毛病。
另一个问“学妹叫什么名字啊是哪个系的”
简悦懿笑着问他们“我跟你们又不熟,干嘛要告诉你们我的个人信息”
两个喇叭裤碰了一鼻子灰,有点不甘心。
其中一人又问“学妹,马上要到打饭时间了,需不需要我们帮你打饭啊你看你长得这么文秀,肯定挤不过其他同学的。我来帮你好不好”
“对,不收你饭、菜票”
简悦懿继续笑眯眯地道“好啊,不过我没带饭盒哦。你们把饭盒子也借我好了。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
两个人惊喜不已“学妹,那你等着我们,我们马上就回来”
“一定要等着我们啊”
等他俩一走,简悦懿转头就跟男老师说“老师,听说去年的高考由于准备不充分,各个考点的监考力度完全不一样。有些考点严到连草稿纸都不准带,有些考点又松到学生可以互相抄试卷。你要不要调查一下,这两个男同学看上去就不像用心学习的人。说不定是靠作弊考进来的,也不一定。”
“要是没作弊,你还能再去查查他们的助学金档次合不合理。你看,他们穿的是最时髦的花衬衫和喇叭裤,这两样东西可不便宜。他们别是拿着国家助学的钱去买的吧。”
她以为,老师就算不道谢,也起码会眼前一亮。
但结果男老师只是白着张脸,连连摆手“不不不,他们能考进来,肯定是他们有本事。能拿那个档次的助学金,也是原籍出了证明,学校也调查了的。同学,你别管太多了,你这样对谁都不好。”
简悦懿惊诧地望着他“能对谁不好校规校纪是假的吗”
想到对方可能只是被压迫久了,完全丧失了说“不”和反抗的勇气,她又柔和了语调,对他道“老师,国家已经给你们摘掉帽子了,副主席也承认你们是工人阶级自己培养的脑力劳动者,是无产阶级的一分子了。你根本不用怕他们的现在,整个国家都是站在你们这边的”
“你别再管了好不好算我求求你。就让我平平安安地教书,安安静静地呆着我能重新回到讲台上不容易要是他们去闹我,说我不是个合格的教书匠怎么办”说着,男老师竟给她鞠了个躬,像是扔烫手山芋一般,转身就跑。
简悦懿心都凉了,他怕不是还活在那十年里
松鼠君也觉得难以置信“他这反应也太奇怪了吧主人你这是在帮他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