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生到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么一副场景。
这次她没有带七月,而是留下稳重的红绡看着七月,自己只带了绿袖来。跟正房热闹的景象相比,她这样只带一个丫头的,竟然显出几分冷清来。
正看着,翠缕便到了跟前,脸上笑地谄媚,“少夫人,怎么不进去夫人正等着您说话呢。”
绿袖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翠缕这么谄媚呢。不,准确地说,是第一次对少夫人这么谄媚。
宜生已经抬脚进了谭氏所在的屋子。
绿袖顾不上多想,赶忙跟了上去。
到得门口,绿袖却被拦住,“夫人只让少夫人进去。”翠缕的下巴抬的高高的,像只打鸣的公鸡。
绿袖瞪了眼正要说什么,宜生摆摆手制止,一掀帘子,径自进了内室。翠缕跟着进去,绿袖跺跺脚,还是留在了外面。
屋里的人有点少。
谭氏,外加沈承宣,别的一个人都没有。
这可不符合谭氏的做派。往常每次见儿媳,谭氏可都是被左右拥簇着的,众星捧月,她就是被捧着的那轮月。
“宜生。”沈承宣先开了口,声音里有一丝讨好,“你别生气,今日这事儿我是真不知道,若是我知道,万万不会让她就这么闹上门来。”
谭氏抬起手,示意沈承宣别再说话,她努力放柔了脸色,“今日都是我的不对。”
宜生对沈承宣的话没有任何反应,却看了谭氏一眼。
谭氏有些不自在自然是不自在的,向人服软认错,且还是向自己的儿媳,这对她来说,简直是破天荒的事儿了。
然而,想到书房里沈问知说的那些话,谭氏还是柔声说道“过去的事儿都过去了,都是伯府的血脉,今后都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齐心协力才是正道。不管是谁,一出了这个府,人家看的都是伯府的脸面,伯府不好看,府里的人谁又能好看”
“娘,”宜生打断了谭氏,“您有话直说,说多了,我听不懂。”
谭氏只觉胸口一闷,几乎控制不住脸色,但看了看身旁的沈承宣,还是控制住了自己,不过,竭力放柔的脸色却是消失了。
她硬邦邦地道“过些天就是七月整十岁的生辰,我的意思是请些京里交好的夫人小姐,好好为七月过个生日。”
“这不好吧,七月人小,以往也没做过生日,再说又是中元节,日子不好,还是不要兴师动众了。”宜生敛眉低首。
谭氏几乎气了个仰倒。
这话听着很熟悉,因为这本就是谭氏以往的说辞。
但想到有所求,谭氏还是按下怒气,甚至还扬起了笑。
“以往是以往,”她语重心长地道,“如今可不同的,如今,七月都十岁了。”
宜生静静地看着她。
“十岁也不是孩子了。”谭氏悠悠地道,“十岁啊,都可以寻摸婚事了,何况七月这孩子又是那么个情况,更该早点”
“砰”
“啊”
翠缕递到宜生手中的茶盏砰然落地,碎瓷和茶水瞬间在地面绽开,翠缕的惊叫声和茶盏落地声同时响起。
“翠缕姑娘在娘跟前那么久,怎么还毛手毛脚的呢”宜生拿帕子擦了擦溅到身上的几滴茶水,淡淡地道。
翠缕瞪大眼睛,“我”
“翠缕”谭氏的呵斥声打断了翠缕,“还不下去没我吩咐不准进来,没眼色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