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
烈阳高照,天气热得人受不了了时,梁明翰顶着一脑门的汗回家了。
程静从开着的门里看见梁明翰往家里走来后,将手中正在做着的孩子的小衣服放下,起身从早已经准备好了的凉水中,把浸在凉水里面的毛巾拧起来,递给进了屋子的梁明翰。
梁明翰接过毛巾擦脸时,程静道“明翰,早上顾暖过来了,找我借粮票和布票,我一样借了几张给她。”
“借了就算了,不过程静你以后还是离顾暖远一些吧,她现在变得有点邪门了。”梁明翰皱眉,把毛巾敷在脸上擦了擦,“今天我出去上工,外面的人都说,昨天顾暖被毒蛇咬了醒来后,晚上吃饭的时候,一脚踹伤了她的二伯哥,一手把她的婆婆推得摔得扭了腰不说,还踹开她婆婆的房门,强行抢了她婆婆的房间和扬扬两个人住。”
顾暖变得这么厉害了
难怪她敢又是给扬扬做鸡蛋饼,又是拿周老太的钱的。
程静这才恍然,不过对于顾暖的变化,她和梁明翰的看法却不同,“什么叫顾暖变得邪门了周家那一家子人那么欺负他们母子俩,顾暖的性子不变一变,等着被那家子黑了心肝的人欺负死吗”
“我没说那家人欺负他们母子就是对的,只是不论怎样,周国富和周老太他们都是顾暖的长辈,她怎么能打人,还抢长辈的房间呢”
“为什么不行如果是我,谁欺负我儿子,我不止要打人,我还要跟人家拼命呢”
梁明翰想起自己那到现在都不肯承认程静的母亲,心里一阵烦躁。
“现在是新社会了,婆婆管媳妇,天经地义那一套早已经是老黄历了”程静还在喋喋不休。
梁明翰擦完脸和手,将脏了的毛巾一下子甩进了陶瓷洗脸盆的凉水里面,有些生气了,“不说了,吃饭”
程静心里有些不快,可看着梁明翰脸上的疲倦之色,想起自己怀孕到后期后,梁明翰就让她在家里休息,不让她再下地干活,免得累着一事,程静又不忍心在自己男人又累又饿时和他争吵。
只能心大地将此事抛到脑后,扶着腰转身去厨房将早就做好的番薯粥等东西端出来。
傍晚时分。
因年纪较大,而被队长照顾着,负责相对来说轻松一些的、拔秧苗活计的周老太在拔完今天所需的最后一波秧苗后,下了工,拖着疲倦的身体,一个人回了周家。
顾暖也刚回到周家没多久。
她之前在镇上,虽然中午就办完了所有的事情,可那时候太阳毒,顾暖舍不得周奕扬娇嫩的肌肤被太阳晒伤,便用从国营饭店买的三个肉包子,贿赂了周建兴所在小学看校门的老大爷,在校门口的门卫室那儿和老大爷胡咧咧,消磨了一下午的时间后,看太阳光不烈了,才找到周建兴要回自行车,赶在天黑之前,带着周奕扬迅速骑回了青河村。
周老太回来时,顾暖把从镇上买的面粉和布放到了房间,又打了水烧热给小家伙洗了澡,让累了一天的小家伙先上床睡一会儿后,关好房门,提着建设粉袋子和她之前在镇上买的肉,正准备去厨房包饺子做两人的晚餐。
之前周老太从镇上赶回来后,就听孙玉敏说了顾暖从她的房间里面,拿她都舍不得吃的面粉做早饭一事,当场气得生吃了顾暖的心都有。
在农村,村民们家里的细粮,一般都是来自于分粮时分得的一些,不过分量不多,所以不过年不过节的时候,村里没有谁家会舍得吃。
更有那家里人口多,粮食不够吃的人家,在分得了细粮后,还会用自己家的细粮,和条件好一些的人家换成粗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