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此言甚是。”
左弗道“托先生传话之人大可放心,弗一不想当武瞾,二不想当曹操司马懿。这天下分分合合几千年,哪一次离乱苦的不是百姓?陛下以及他的后人会永远是这天下之主,永享皇室贵胄的尊荣,受臣民敬仰,弗当年答应先帝的事绝不会失言,请先生还有先生的友人放心吧。”
见左弗还是原来的想法,并没有因为太后想废天子,杨廷鉴也就放心了。
至于天子会不会成为吉祥物?这就不是他能操心的事了。走那个制度,又不是左弗一个人的想法,许多人也认同,感觉挺好,所以天子或许很悲哀,但江山若得以延续又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也就是当年打来的是异族,要是非异族,他杨廷鉴也会去新朝为官的。以前的大明真没什么好留恋的,贪婪贯穿了整个王朝,奇葩皇帝是一个接一个,若实行左弗说的那套,很好,皇权被极大限制,首辅干得好的,最多干两年,干得不好,五年就滚蛋了。
权利不会过分集中在一个人手里太久,而朱家的天下能得以继续延续,这样不是挺好吗?
左弗留杨廷鉴在京城住了些日子。下班回来,便与杨廷鉴,孙训珽三人玩玩音乐,日子倒也过得舒心。
不过,这样舒心的日子并不能持续太久。送走杨廷鉴不久,左奎去世了。
老头走的那天,天气晴朗,晚饭吃了半碗饭,啃了个大鸡腿,第二日当仆人喊他起床时,床上的人再也没了动静。
健健康康活到九十,无疾而终,这在古代绝对属于喜丧了。只是对于家人来说,无谓喜不喜的,父母的离去对于任何一个孩子来说打击都是很大的,哪怕这个孩子也六十多了。
左大友哭得撕心裂肺,从今年起,他再也拿不到自家老爹给的压岁钱了。而去年他还在跟人炫耀,他这把年纪还能拿到父母给的压岁钱,而转眼间,父亲却不在了。
农历十一月三日,左家有丧,左弗请旨回家办理祖父身后事,天子允准。
老祖母望着棺材里的老头,望了久久,没有哭,只是发出了一声叹息。
老头三七才过,这日早上,老祖母起床洗漱,洗漱完后,便回到床上,让仆人端了水过来,喝完三口水,闭眼,与世长辞。
十七日内,接连失去两位长辈,这打击对左家来说不谓不大。爷爷的孝服尚未脱去,又要穿奶奶的孝衣,可依照规矩,没人是可以戴两重孝的。所以,祖母的丧礼上,除了白衣外,并没有黑色的袖带。
一些人暗里高兴。
左弗杀戮过甚,还有害死太后的嫌疑,这下报应来了!
可有些人却是对此嗤之以鼻!
两个老的一个今年八十八,一个九十,你说人家这是报应?
而且都是无疾而终,走得一点痛苦都没有,你说这是报应?
现在与其看左弗笑话,不如想想北伐的事吧!
虽是祖父母但也是要丁忧的!
左弗一旦丁忧,北伐最佳时机错过不知又要等多少年!不过,这样的情况,天子应该会夺情吧?
至于天子会不会故意让左弗丁忧?这完全不用担心。这事的关键在左弗而不在天子。他哪怕信了他母亲的话,但他这个年岁又能做什么?大臣们也不会让他这样做的!除非大臣们想把皇帝也换了!
左弗在祖父母的坟边结了个庐,换上一身孝衣,没有理会外人的闲言碎语,七七四十九日内,食素念经,住草屋,满了四十九日后,便在祖父母跟前磕了几个头,留下了一行字忠孝两难全,祈祖父母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