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府中,才知晓是杜氏有孕了,只是这胎怀得不稳,所以才见了红。大夫给开了些保胎药,丫鬟取了药去熬,魏妙沁则陪在了杜氏的房中。
杜氏腰后垫了软枕,虚弱地靠在床头。她抬起手轻轻捏了下魏妙沁的脸,道:“妙妙怎么脸都白了?”
“被嫂子吓的。”魏妙沁心情低落地道。
她险些忘了,上辈子这时候,杜氏并未见红,也未请大夫来瞧。是又过了一月,杜氏与丈夫起了争执,在房中摔了一跤,突然间出了许多血。等大夫再来瞧时,那胎已经落了,杜氏自然元气大伤。后来请了好几个大夫,都调理不好,更直言杜氏以后难有子嗣了。
大哥魏成弘欲休妻,叫她拦下了。
魏妙沁与这个庶出的大哥并不亲近,但杜氏却待她极好,如半个母亲。她又怎么舍得见杜氏落这样的下场?
却到底是她没将杜氏护住,等到了建始年间,她有一日归家,便发现杜氏被人捂死在了床上。
魏成弘打杀了个丫鬟,而后就将他心仪的女子娶进了门。
这时杜氏眉心一蹙,反倒忧虑起来:“今日想必误了你的事。”
魏妙沁摇了摇头,敛去眼底的冷光,抬手勾了勾杜氏耳边的发丝,道:“嫂子好好歇息,旁的就莫要管了。改明儿我进了宫,从皇上那里掏些好东西给嫂子安胎用。再请个太医如何?”
杜氏受宠若惊,忙道:“哪有宫中御医专为我安胎的道理?”
“我说有,那便是有了。”
魏妙沁又叫来从婉,给她按了按腰身,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从婉陪在她的身边,紧张道:“姑娘,那邢公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魏妙沁心下已有了猜测,她摇摇头,没有莽撞地和从婉说起。
第二日,魏妙沁依言进宫去见建康帝。
等从建康帝那里求了好些药材,又求了个太医专门给杜氏安胎。建康帝都一一应下。
之后魏妙沁便拐道去了丽妃的宫中。
魏惊鸿正在偏殿之中,将几个太监将马骑。
他命人在太监膝上绑了针毡,太监跪地挪动行走,针就扎入膝盖中,血顺着针流出来,只消在地上铺一张白布,便能留下零星点点血痕。
魏惊鸿见此情景,便开心笑道:“美极了!比绣娘绣出来的还要美!”
这时候一个小太监跌跌撞撞进门来:“殿下,殿下!郡主来了……”
魏惊鸿当即起了身,一脚踹翻了好几个太监:“狗奴才,还不滚下去!”
殿中霎时便清空了去,只留下了几个貌美宫婢。
魏妙沁踏进殿,环视了一圈儿,便见魏惊鸿坐在桌旁,正望着她。
“妙妙终于来见我了!”魏惊鸿拍了拍桌面,高兴地道。
魏妙沁走过去,并不与他废话,直问:“那日在鸣楼,有一人同你们在一处,是他将我引到亭子里的。我后来见你们都不喜他,便赐了个凳子给他坐。你可还记得这人?”
魏惊鸿眉眼当即便耷拉了下来,恹恹道:“原是为这个事寻我。妙妙可是瞧上他那副皮囊了?”
魏妙沁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磕,道:“休跟我说胡话!”
魏惊鸿这才讪讪道:“此人是邢家公子,怎么了?”
魏妙沁吐出一口气,冷了脸,又问:“是嫡子还是庶子?”
魏惊鸿道:“大房庶子。”
魏妙沁又问:“我听闻邢家大房老爷,偏宠妾室。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