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发生的事太多, 倒是叫魏妙沁飞快地成长了起来。她脸色不变, 一边给方氏擦眼泪, 一边道“嫂嫂这胎虽然不稳, 但我给嫂嫂请了太医每日里守着呢。你莫哭, 免得吓住了嫂嫂。你且回去,告诉家里人安心就是。”
方氏不是个蠢人,听她这样说,连连点头, 哽咽道“多谢郡主。”
魏妙沁道“怎么妆都哭花了从婉,领她到我房中洗把脸再回去吧。”
从婉应声“是。”
一行人这便朝着魏妙沁的院子里去了。
魏妙沁还真叫香彤去打了水给她擦脸,然后房中便只留了香彤、从婉二人。
“你方才还想同我说什么”魏妙沁问。
方氏却摇了摇头, 抿了下唇, 说了句极为莫名的话“郡主如今过得好, 便是好的。只是郡主记得,莫将旁人假意当做真情, 万事多为自己考量。”
说罢, 方氏竟然给魏妙沁磕了个头, 然后便起身出了门, 带上她的丫鬟告辞了。
方氏过去认得她,且认得与她长相相似的人。
这个相似的人应当是方氏的主子,于她或许有过大恩。
可方氏为何会说, 莫将旁人假意当做真情。她也不过重活一世,许多事情与上一世有了不同, 这才看透了些东西。方氏为何这样清楚她走时,眼底的惊恐与愤怒又是从何而来
方氏不肯将话说得明白,是怕破坏她如今手中攥着的荣宠与地位吗不然,她便不会说,如今过得好,便是好的。
从婉在一旁怯声道“姑娘,这是怎么一回事”
魏妙沁笑了下,道“她将我认作他人了。上回来府里,就说我和别人有相似呢。”
从婉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方氏之后总到府上探望杜氏,魏妙沁去的时候,她都恰好在。方氏便要与魏妙沁攀谈两句,时而眼底露出欣悦之色,时而却是带着点点压抑愤恨的颜色。
魏妙沁暗暗将她的模样记在心头,并不多言。
魏妙沁自个儿坐在屋子里发了会呆,窗户没有关严实,一阵秋风掠进了门。
魏妙沁眨了眨眼,骤然醒神,叫住从婉,问“今儿是什么日子了”
从婉愣了下,呆呆的,竟也是不知年月了。
魏妙沁皱了下眉,又问“京中近来可有什么消息”
从婉摇头。
“宫中呢”
从婉仍旧摇头。
可见建康帝果真如他所说,将魏彤玉和魏明奕的事搪塞了下去,只当瞒得住闫家一天是一天。
魏妙沁捻了捻指尖,又问“泉州还有消息传来吗”
从婉还是摇头。
魏妙沁脸色微变,喃喃道“不对劲。”
从婉怔怔出声“哪里不对劲”
“你现在即刻出府,就说我要吃杏仁酥,一定得是桂林斋的。你得亲自去买。”
从婉愣了下,没明白其中有什么用意,但她还是乖乖点头应了。
从婉去了也就一盏茶的功夫,便回来了。
她道“姑娘,夫人身边的琴儿去了,便将我打发回来了,说姑娘身边离不得人。”
“我知道了。”
从婉见她神色不大对劲,好似眼底的光骤然被抽走了,整个人一下子便黯然了许多似的。
“姑娘,是哪里哪里不妥当吗”
“给我倒一杯茶,要凉的。”魏妙沁哑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