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何须费这个口舌”又一名身穿红色戎服的高大男子, 跨进了殿门, 冲着太后的方向, 毫不客气地便嗤笑出了声。
“刘统”太后瞪大了眼, 手边的茶杯直接打翻在了地上。
太后气得浑身直抖“你们、你们一个个的, 反了天了”
魏妙沁怔怔看着依次进殿的人。原来如此。
大魏朝中数得上名号的将领足有二十多人,但这二十中人,真正能用的,也不过刘统、关方成、金玉祥、冯智之流
今儿站在殿内的, 便有一个刘统,有一个金玉祥。
那便说明,上头的人坐高位, 眼下只瞧得见一片海清河晏、歌舞升平。却不知眼皮子底下的人, 早就起了反心。
魏妙沁抬手扶额。
可笑她还妄图迂回地拯救大魏, 先不说大魏要不要她来救,便看现状, 就可知, 在她瞧不见的地方, 恐怕还有更多如魏惊鸿这样的人。
建康帝看似性情儒雅温和, 实则骨子里有一份自大在。
所谓上行下效。
下面又是如何
救不了。
早便救不了了。
太后自然不会懂得这样的道理,她只知跟前的人都是乱臣贼子。
她脱下手上的甲套,抓起一只摆件, 便砸向了刘统,怒声道“皇上派你平泉州的乱, 你便是这样平的皇上待尔等如何尔等心中难道不念半分恩情吗”
“正是感念皇上恩情。”刘统眼眸冰寒。
“那你呢金将军你的妹妹是宫中贵人,你便不怕报应在你妹妹身上吗”太后咬牙切齿地看着金玉祥,腕上的一串佛珠都被她盛怒之下,生生扯碎了。
金玉祥眉间皱纹深深。
此人年纪在四十来岁,留着长须,模样威严,本该是标准的忠臣长相。
他却冷声道“若是我那妹妹见了这般情景,也该拍手称快。”
魏妙沁听到这里,无奈闭眼。
她缓缓起身,主动走上前去,扶住了太后。
母亲打的什么算盘,她不知。
建康帝为何突然转了性,铁了心要将她嫁给太子,她也不知。
他们怀的坏心还是善意,她都不知。
可到底太后疼过她这么多年,她昨夜睡在榻上,都还是太后坐在一旁来给她念的经。
大魏该亡。
她身为大魏最得宠的元檀郡主,自然也该肩负起自己该当肩负的东西,旁的阴谋诡计、下流手段,都该暂时抛到脑后去了。
太后骤然扶住她的手腕,顿时像是有了主心骨。
太后飞快地转过头,看着魏妙沁,急声道“妙妙我的妙妙”
魏妙沁无比冷静,她拍了拍太后的手背,道“近来几月,我见过魏惊鸿以及他们一同玩的官宦子弟,将平民掳来,肆意玩弄。宫中太监宫女,也被视作草芥。再有与异族一战,大魏军力明明大不如前,却无一人重视。京中仍旧歌舞升平,无数贵族子弟浑噩度日。更不消说魏明奕行事荒唐,皇叔却仍旧不作处置,我是郡主,平日里极少出门。出门也都不过是每个宴会上走一遭。我所见,不过冰山一角,却已至如此。”
“祖母,今日结果,归根结底并非是乱臣贼子反了天。而是”
魏妙沁话还未说完,太后便猛地甩开了她的手。
“好哇你好哇你是皇上亲封的郡主,是哀家捧在掌心里的心肝肉,你得了多少荣华富贵今日却掉过头来,如此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