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锐说罢,走了出去。
荀锐走后不久,从婉和香彤就被带到了殿中。
等见到从婉还活着,魏妙沁狠狠松了口气。从婉与她很是亲近,也最是维护她。只是上辈子却稀里糊涂死于建始年间。如今一切都变了。想来从婉也不会再死了。
魏妙沁挥退了其余宫人,等屋内安静下来,从婉才冲到了她的身边,一把揪住了她的衣摆,慌乱道“姑娘可有受委屈可有吃什么苦头”
魏妙沁摇了摇头“我现下好得很。”
从婉止不住地落泪“夫人,皇上他们他们怎能如此对待姑娘”
金玉祥、刘统斥责建康帝那日,从婉也伺候在殿中,自然听了个清楚。
唯有香彤那时不在,因而现下还茫然无措得厉害,听从婉这样说,她也不敢多问,只心里暗暗记下。
等从婉哭完,香彤方才小声道“咱们大魏,当真要易主了吗”
魏妙沁点了下头。
香彤苦着脸,道“难怪从前郡主总满面忧心,那时郡主就曾提起过咱们大魏一日不如一日,偏偏没一人听得进去。”
魏妙沁这会儿冷静许多,她道“这也是桩好事。”
若非如此,她恐怕一辈子也不会知晓,自己究竟生活在怎样的谎言之中,周围的人又是如何虚伪应付她的。
香彤一愣,没明白魏妙沁的意思。
不过她随即飞快地道“宫中原先的主子们,是不是都被软禁起来了”
“嗯。”
“那郡主为何”
“个中缘由,我不便对旁人说起。”魏妙沁无奈道。
虽说如今她的真实身世已经被揭穿了,可到底只有当时在殿中的人才知晓。若是这样的身世传到外头,又会引起什么样的风波,那是不可知的。所以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万一将来有人打着端王的名头,又将她抓去,再和荀锐打起来,试图复辟大魏王朝,那就是大麻烦了
香彤却神色变幻,随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难怪”说罢,她又皱起眉来,似是难以启齿地咬着唇道“可,可新帝,到底有些凶恶。他待郡主,真能好得起来吗”
魏妙沁叫她弄糊涂了“嗯好不好有什么干系”
“他既有意留郡主在宫中,若是又待郡主不好,只为磋磨郡主。那将来郡主岂不是要吃苦”香彤忧心忡忡道。
魏妙沁这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你以为他要留我在宫中作他将来的妃子”
“难道不是”
“不是。”
香彤盯着魏妙沁的面容怔怔出神。
怎么会不是呢
上回他们坐在一个马车里,香彤便觉得不大对劲了。如今郡主与别人截然不同的待遇,更是让她坐实了心中的想法。
“郡主难道不曾察觉”
从婉倒是叫香彤提醒了,她也跟着忧虑道“先前几次撞见新皇,他待郡主都轻浮孟浪得很。日后可怎么办”
魏妙沁叫她们这样一说,心下也有些没底了。
若说荀锐待她,只是因着老师是她父亲的旧部。
可,可好像若是如此,荀锐也不该揉她的肚子,又取走她的披风,还蹲下身为她穿鞋。这是出自兄长式的关照,还是男女之间的孟浪轻浮举动
魏妙沁抿了下唇,道“我会想法子离宫的。”
香彤忧心不减“新皇霸道,未必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