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们也纷纷往外退,只是仍旧留了两个在殿内,只隔着一道屏风,并不去打搅魏妙沁,但若是有什么动静,他们第一时间便能响应。
这一厢,荀锐疾步走进了殿内。
甘华躬身迎他。
这老货倒戈倒得很快,荀锐病变那日,他便立即归降了。他本就是宫中大总管,兵变后,他倒也依旧将皇宫上下整饬得井井有条。
荀锐沉着脸,倒是让人注意不到他的面容俊美了,只觉得气势压人,让人有些怕。
甘华就有些怕。
甘华忙将身体躬得更低。
荀锐冷冷斜睨着他“你知晓我为何留着你吗”
这么几日下来,甘华哪有不知的道理他忙道“郡主打小,就总在奴婢眼皮子底下。哪怕是建康帝与孟氏,恐怕都不及奴婢了解郡主。”
甘华见他神色沉郁,便大胆揣测着道“您方才从郡主那里过来”
“嗯。”
“您似是走得有些急”
荀锐闭了下眼,掩去了眼底种种晦暗之色“她怕我。”
“您不该走得这样急,以郡主的性子,哪怕是再怕您,她也会努力绷住了姿态。”甘华道。
荀锐嘴角勾了勾,弧度显得有些锐利。
他嗓音沉沉地道“我若不走,她就会更怕我。她能控制得住自己,我却不能。”他等了太久太久,心弦始终紧紧绷着。他如果瞥见她眼底,展露那么一点厌憎之色。他都会为之发狂。
他是怕自己一个失控之下,反倒对她做出些不可挽回之事。
甘华叹了口气,道“倒也无妨。您大可放心,郡主是个极为恩怨分明的人。您待她唐突是一回事,您待她好又是另一回事。因着旁人待她的好,她嘴上不说,心下却会宽容几分。这俗话道,温水煮青蛙。以郡主的性情,只管对她好,她面皮薄,自然就熬不住了。”
荀锐却想起了别的事,他突然看向甘华,眸光阴沉地道“建康帝、皇后,还有孟氏等人,也都正是拿捏住了她这一点,是不是”
甘华脸上的表情僵了僵,但还是只能据实答道“您神机妙算,正是如此。”
荀锐满腔发泄不出的心绪,如今被甘华一说,倒是一下子又想起来了那些囚禁起来的人。
他伸手勾住了手边的茶杯,冷冷道“剁下建康帝一根手指。”
甘华浑身一震,随即低头应声“是,奴婢这就去传话。”
这位新帝不似建康帝那样表面儒雅,这位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狠劲儿,根本不怕史官如何写他。但又不得不说,大魏懒政至今,若无一个铁血手腕的帝王,恐怕无法从根子上去扭转。
甘华忙在心底晃晃头。
这些可轮不到他来操心
甘华想了想,道“以您这几日对郡主的了解,郡主现下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或是想要做的事”
荀锐抿了下唇“我知晓了。”
第二日,魏妙沁睡醒。
她一时间还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恍惚感。
宫人们服侍着她起身、洗漱,又换了一身新的衣裳。随即有个宫女还取来了一顶帷帽。那宫女道“今个儿一早,将军便派人来传了话。说是郡主若想要出宫,今日就能出宫。”
魏妙沁一怔。
她原先还在想,他是不是想将她困住,结果第二日就来了这样的消息。
魏妙沁抿唇,心下又有那么一丝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羞愧。但那么一丝羞愧过后,便是无边的高兴。
她想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