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上瘾。
人就是这样,只要跌落的是这样松软的雪地,摔跤就会是一种乐趣。
就像云霄飞车冲出轨道的那一瞬,也是极舒爽的,前提是落地处是软如的云层里。
无所顾忌,也无需顾忌。
董瓷自由徜徉于雪白的世界里,山风呼啸而过,似乎驱散了许多的阴霾。
然而危险总是在人最无防备的时候来临。
“小心!”
一声浑厚紧张的呼喊由远及近。
董瓷是老手,听到这声音第一时间不是回头,而是马上挽救局面。因为她不知不觉滑到了边缘处,接近野雪的范围,有树有障碍,撞过去就不是摔跤而已了。
与此同时,一个穿着黑色滑雪服的男子也飞快的冲出了山坡,击倒了一个失控下滑的女孩。
即使危机解除,董瓷也还是遭了秧,她调整幅度太大被惯性带倒,脚踝一痛,倒抽了口凉气。
“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
一男一女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女声自然是肇事者发出来的,男的声音听着却很熟悉。
董瓷撑着身子想抬头,却落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隔着厚厚的滑雪服给了她坚实的依靠。
耳边是男人愤怒至极的声音,“你滑这条道连刹车转向都不会?为什么不喊让开?杀人吗?”
杀人这条罪名就实在太大了。
可是女孩只有十五六岁,被对方那仿佛要吃人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抖,“我、我一时紧张,忘忘了。是菲菲姐说这条道人少更好玩,没想到这么危险……”
她是真的没想到,就好像没想到危急关头会有人冲过去撞歪了她,不然后果真是不敢想象。
董瓷认出女孩是媛爱某个副主席的女儿,觉得多说无益,“算了,小姑娘懂什么。”
“呵,小姑娘什么都懂。”
男人脱口而出,他摘掉了宽大的护目镜,仔细地查看着董瓷,声音低哑“有受伤吗?”
董瓷终于看清了对方的脸,下雪时的天是昏暗的,连光都是青灰色,面前男人英俊的脸庞有一半在青灰中,一半被雪光辉映,既冷漠又愤怒,眼底的担忧压又过了一切愤怒。
梦中那张看不清容颜的脸,渐渐和眼前的人重叠在了一起。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董瓷别过脸,叹了口气,“脚可能崴了。”
不仅是环境影响,还有个拿婚姻往上层爬的亲爹“以身作则”,她很难将婚姻看得有多神圣。
只是自愿和被逼终究是两回事,董瓷不想多谈这种不愉快的事情,白白影响心情。
魏晋安是看着她长大的,当然懂,正因为懂,他才一直为这件事忧心忡忡。
原本应该无忧无虑长大的小姑娘,好像这辈子也很难无忧无虑了。
魏晋安将烟掐了,走到了董瓷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
“我知道,再烂的牌你都能打好,但这不代表你现在手里的牌就有多好。”
“顾家水深,他们几房为了争家产什么都做得出来,到时候顾老先生死了,即使有协议在,你拿回苏州那园子也未必顺利,少不了还有官司要打。”
董瓷从来都不是头脑简单的人,这种可能她当然想过,尤其是深入接触顾家那些人之后。
她笑了笑,“我知道,他们和我爸都是一路货色。”
魏晋安拍拍孩子的肩膀,他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