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担心他。
这个认知,让费忆南胸腔里胀满了发涩又甜蜜的混合品。
“……这根本不是轻微,”粗粗检查完毕,明熙抬头注视着他,急地眼眶里沁出水雾,“是火锅对不对?你上次和我一起,那天晚上我有看到你脖子上发红,后来你就去楼上了好久才下来……你看看你今天,又这样了,过敏你跟我说呀,出发前我明明就问过你可不可以吃火锅,你都没有反对,你看现在你都成红肠了……”
“别说红肠,破坏气氛了。”费忆南搂着她低笑。
“你走开。”明熙却敬谢不敏。
他身上红点子太可怕了。
她迅速推开他,跑回楼上,经过客厅的时候,秦云和几个阿姨在定明天的菜单,看到她的残影,一闪而过奔到楼上,还以为她和费忆南吵架了。
可事实上,回到卧室里,明熙满怀愧疚,像伺候太爷一样从抽屉里找到三管药膏,双膝并拢跪在床上,给费忆南涂药膏。
“怎么会这么严重呢。”她百思不得其解,一个大男人竟然不能碰火锅,那人生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不过费忆南可不是咸鱼,他出门一天,原打算晚上回来趁她睡着自己到书房处理一会儿公事,现在的状态却是他洗完澡后就被宛如举着三只炸弹的小女人堵在门外,红着脸又义无反顾地叫他脱掉衣服,于是此刻,他面前电脑上亮白的光已经阻挡不了她在后面小心翼翼的倒影,弄地费忆南无心工作。
“不用那么紧张,”他声音低哑,“明天早上就好了。”
“你趴好,”明熙沾着药膏的手指正往他后腰上点图,“我白天睡了两觉,现在刚好不困,老公,你身材不错哦。”后面一句甜又腻。
她没有任何邪念,只是发出了一个美术生的专业称赞。
大概是她不止有美术生的专业头脑,涂药膏的本事也是一顶一,费忆南竟然直接睡着了,身前面还没有涂呢。
看着他趴着的姿势,明熙只有作罢,把三管药一个个拧起来,摆回床头,然后为了使他背后的药膏快速干掉,她凑近他,张嘴呼呼呼来回吹了好几趟,最后她都要怀疑费忆南被她吹受凉了,因为他裸露的皮肤上起了不少鸡皮疙瘩,连毛孔似乎都胀大了不少,吓得她赶紧拉被子给他盖好。
等明熙折腾完一通,躺下去心无旁骛进入睡眠后,旁边男人的呼吸却极为沉重,难耐。
费忆南隐忍许久,确认她睡深了,才翻身平躺,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念清心咒,可惜他非大道之人,半生因她起,因她伏,欲念也就无法消除,只有纾解,可他刚把手伸下去,另一只手想要悄悄牵住她,也只是牵住而已,这个女人就睡梦中一声大吼:
“鸡——我的鸡——”
“你的鸡没跑,进了你肚子。”费忆南一边安慰她,一边暗自呻吟,以后他再不会带她去西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