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恪忽扬唇浅笑,心情甚慰。
数日后,临溪百姓知晓此事,俱愧疚难安。冬日容郎君雇人沤肥一事尚历历在目,只是他等愚笨,不知容郎君心思,且暗中讥讽其胡乱种地。
如今想来,不过是自己无知罢了。
是日,容奚从工坊归宅,见院中摆放渔具,且好似用过一般。
“吉利当真造成渔船渔具去捕鱼了”他与秦恪互看一眼,笑问。
话音刚落,就见金吉利兴冲冲跑来,手上沾满鲜血,且有几片鱼鳞。
“郎君,我捕到鱼了”
满脸求夸赞。
容奚展颜灿笑,摸摸他金色软发,“多亏吉利,今晚有口福了。”
金吉利得他称赞,兴奋返回灶房杀鱼。
他捕获河鱼众多,容宅几天也吃不完,金吉利挠挠脑袋,笑嘻嘻道“郎君,我想去集市卖鱼。”
总是白吃白住,他心里过意不去。
“随你。”容奚从不管着他。
晚膳后,崔峰捧月考成绩,至容奚书房。
容奚平日事务繁忙,无暇管顾孩子,但每次考试成绩,他都很上心。
十五位孩子,虽年岁相差甚大,然相同,成绩优劣之事,全凭自身。
数月下来,大娘子与小四成绩不俗,常争榜首,为可造之材。
当然,不能以成绩论英雄。
可据崔峰观察,大娘子性情稳重,肯努力,能有这番心志,已不俗。小四思维灵活,擅思考,不拘泥书本,常有奇思妙想,亦为难得佳儿。
其余数众,虽不差,可与大娘子、小四相比,到底有不足之处。
“你让他二人来我屋中。”容奚吩咐道。
崔峰领命而下。
须臾,他领二人同行至书房,二人神态拘谨,给容奚见了礼。
容奚仔细打量两人。
大娘子清秀端正,小四伶俐好动。
“你二人出自同村,且同龄同姓,是否”
两小连忙颔首。
容奚笑容温和,从案屉取两支铅笔,“你二人在学堂素来优异,此为奖励,收着罢。”
一人得一支新铅笔,大娘子与小四皆高兴非常,异口同声道“多谢郎君赐笔”
崔峰于旁静观,心中不禁暗叹一声。
大娘子与小四皆十四岁,容郎君十七岁,不过相差三岁,差距却如此之深。
容郎君年虽少,学识却极渊博,且言谈举止温文尔雅,待人和善,实在叫人感佩非常
“你二人可起了学名”容奚又问。
两人此前不过乡间泥娃,小名并不文雅,平日里皆按排行称呼。
两小看向崔峰。
崔峰立刻答道“尚未取学名。”
他虽为夫子,有取名资格,然众学子毕竟皆为容宅之人,他怎敢越俎代庖
容奚思虑片刻,分别对二人道“你名为瑶,你名为子归。”
言毕,用笔写下。
郭瑶,郭子归。
两人见纸上姓名,俱小脸通红,激动得手臂颤抖。
“多谢郎君赐名”
崔峰亦眼眶湿润。
勉励二人之后,容奚吩咐崔峰替其余孩童取学名,并让崔峰领二人回去。
回去之后,其余少年孩童俱围拢而上,七嘴八舌问“郎君寻你俩何事”
两人均笑容灿烂,却羞于启口,好在崔峰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