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恪嘱咐一声,起身离开书房。
他轻步至容奚卧房前,见屋内烛火已熄灭,于院中驻足良久,方离。
翌日,容奚神清气爽,起身后见秦恪已晨练完毕。
“离太后寿辰尚有两日,”秦恪牵他至膳堂,“你有无想做之事?”
容奚颔首,“你可记得上元节那日烟花?”
“记得,”秦恪疑惑问,“你欲造烟花祝寿?寿礼不是已经备好?”
容奚笑,“礼多人不怨嘛。”
是时,陈川谷慵懒行至,困眸见容奚,顿瞪如铜铃,惊喜道:“大郎,你竟一同回京了!”
秦肆之又不告诉他!
“陈兄,多日不见,奚甚是想念。”容奚微微笑道。
秦恪低眉轻咳一声。
陈川谷却只闻容奚之言,立刻眉开眼笑,上前几步,执容奚手腕,赞道:“数月不见,大郎风姿越发不俗,若叫盛京众娘子瞧见,定……”
“陈川谷。”秦恪抬眸看他一眼,语气相当不善。
容奚笑出声来,回道:“幸得陈兄妙手相助,若无陈兄,我如今依旧胖硕如猪。”
他自嘲之言,入秦恪耳中,令他极为揪心。
“容大郎,莫要妄自菲薄,你即便胖硕,亦远超旁人。”
他话语掷地有声,神情极为郑重,容奚与他对望几息,后温软笑答:“多谢肆之兄。”
去年雨夜,在容宅初见时,容奚颇为胖硕,但秦恪并未流露出任何鄙夷之态。
他素来不看重样貌。
陈川谷见赵伯捧盘而来,遂哈哈一笑道:“先用早膳,大郎离京日久,待膳后,不妨一同去往坊市?”
“我与大郎有要事,你自己去罢。”秦恪面无表情回绝。
陈川谷翻白眼,暗骂秦某人不解风情。
膳后,秦恪命人购置硝石、硫磺、木炭等物,均为齑粉状,置于院内。
陈川谷尚未听闻烟花此物,误以为容奚要制火弹,不由惊奇问道:“大郎,火弹乃军器,如今不可私造罢?”
“非是火弹,”容奚笑答,“你届时便知。”
秦恪于旁默默协助。
如今手法熟练,烟花很快造好,见日头正盛,容奚笑问:“肆之兄,不如同往坊市?”
“我也去!”陈川谷忙道。
索性无事,三人便步行往坊市而去。
于容奚而言,他是初次来盛京,但有原身记忆相助,他约莫知晓方位,才未在两人面前暴露。
比起濛山,盛京坊市更为繁华,且布局齐整,管控严格。
商铺摊贩等多集聚西市。
三人至西市,只见人潮如织,街道两旁商铺林立,摊贩拥挤,呼喊吆喝之声传遍街头巷尾。
“大郎,你瞧那豆腐坊!”陈川谷抬手一指。
容奚循着方向瞧去,见豆腐坊铺面不小,人头攒动,生意相当兴隆。
百姓如此喜爱,容奚颇为欣慰。
秦恪见他高兴,心中亦如蜜糖浇灌般,唇角不禁轻扬。
三人相貌风度俱不俗,不少娘子俱掀起帷幕偷看,更有胆大者,将手中精致丝帕扔向秦恪。
其实,秦恪也是初次闲逛西市,若非容奚相邀,他断不会来此。
丝帕尚未触及他身,他便利落避开,任由丝帕落地,遭人踩踏。
陈川谷见之,颇为同情那位小娘子。
几人穿过人流,至坊市安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