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纪小,被别人追捧惯了,从不知“众口铄金”这般令人难堪。
“莫非明府欲知法犯法?”容奚再次微笑问道。
县令心中忽然一突。
他傻呀!这两人皆为尚书亲子,且容少卿为嫡长子,官职高于自己,容晗不过嫡次子,尚为白身,如何选择并不难啊!
惊堂木陡然震响,县令面容正直严肃,强硬道:“容四郎,你还不跪下!”
容晗心脏一颤,正欲屈膝,却见容奚似得意一笑,顿时火冒三丈,脱口而出:“他是贼子!他为何不跪?”
他并不知容奚所取书帛为何物。
县令颇觉不可思议。容少卿既为容四郎长兄,为何容四郎竟似不识?
细思极恐。
他不禁看向容奚,只见少年长身玉立,质如松柏,下意识未提醒容晗,反而示意皂隶。
公堂左右皂隶,俱齐声呼喝,杀威棒击地震响,令人心惊胆战。
容晗双腿一抖,竟直直跪了下去。
堂审开始。
县令问:“堂下苦主,报上名来。”
金铺掌柜见多识广,已知容奚并不好惹,然事已如此,他不得不说,且他身后有尚书作为靠山,这小贼面生,其权势定不比尚书!
“回明府,小人乃长鸣金铺掌柜,汪达善。”
书吏执笔速记。
县令转向容晗,再问一遍。
容晗抬首回道:“我乃容氏子容晗。”脸上写满骄傲。
县令不敢询问容奚,遂继续问两人:“你二人缘何状告容少卿?”
两人误以为“容少卿”为容奚之名,虽不知县令为何知晓贼子姓名,然事关金铺之利与容府威名,便不作多想。
掌柜诉道:“禀明府,此贼人今日入金铺,折损铺中一枚金钗,此钗极昂贵,他无赖躲赔,小人无法,遂请明府裁判。”
书吏奋笔疾书。
县令问容晗:“汪达善所言,有无错漏之处?”
容晗细想几息,摇首道:“他所言句句属实。”
“容少卿有无辩解之处?”
容奚坦然回道:“金钗确实为我所折,只是赔偿一事,恕我不敢苟同。”
“毁人财物,赔偿乃天经地义之事,你这小贼莫要狡辩!”汪达善怒喝一声。
容奚忽笑问:“汪达善,你当真要告我?”
他问得奇怪,汪达善心中一凛,但思及容维敬乃吏部尚书,遂压下心中隐忧,梗着脖子道:“正是!”
容奚又问:“容四郎,你亦状告我毁坏金钗一事?”
容晗不明所以,诚恳点头:“你做出缺德事,自然要状告你!”
众人:“……”这少年莫非患有脑疾?
县令暗叹一声,容少卿这一招,着实高明!
容奚看向书吏,微微一笑,“是否记录无误?”
书吏傻愣几息,点点头。
“既如此,敢问明府,大魏是否有规定,女子陪嫁之物中,若涉及田产、铺面等,皆于官府备案?”
此律例是为便于子女继承。
县令轻叹一声,见容四郎与汪达善依旧不明,由衷敬佩容奚计谋。
“确有此事。”
容奚笑容轻浅,“可否请明府替我查阅一番?”
县令示意佐吏,佐吏立刻离堂寻备案。
等候时,衙外百姓议论纷纷,早有好事者往容府传送消息,容周氏乍一听闻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