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造孽。”她嘀咕一句,后不耐烦道,“你且去歇息,为娘不愿同你说话。”
秦恪告退,回卧房与容奚同榻而眠。
至申时,容奚方醒。
清醒后,他颇为忐忑,今早怎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实在太过无礼!
连忙起身踏出卧房,见日已西斜,不禁更为懊恼。
恰秦恪步入院中,二人目光相触。
秦恪大步走来,竟陡然环腰将容奚抱起举高,抬首扬唇笑道:“澜之,我心甚悦。”
他琥珀色眸子,仿若九天星光般璀璨夺目。
容奚唯闻耳际心跳如鼓,怔然半晌,方面露惊色道:“你膝盖有伤,速放我下来!”
怎料秦恪径直步入卧房,将他置于榻上,“小伤而已,无碍。”
容奚平躺榻上,见某人压来,忙闭上双眼。
肩窝处忽然承重,容奚又睁开眼,唯见满目墨发。
秦恪依靠容奚肩上,轻柔道:“澜之,在遇你之前,我曾想,我此生不过恪守祖先遗志,保大魏疆土不受敌侵,除此以外,再无其它。”
他听闻容奚平稳心跳,继续道:“遇你之后,方觉人生苦短。”
此前,他似提线木偶般,于战场领兵杀敌,无丝毫生气。可如今,身体仿若被注入灵魂,一颗心砰砰然,只为一人跳动。
此番感觉颇有几分玄乎,却又真实得不可思议。
容奚蓦然将他抱紧。
身为书中角色,秦恪仅寥寥数笔,他之生平,不过是为梁司文服务。
梁司文需活命,秦恪便收养他;梁司文需成长,秦恪便战死沙场。
何其可悲。
“我亦如此。”容奚轻叹一声,“本欲孤身度日,与器物为伴,怎知能与你相识?”
秦恪忽抬首,两人目光相接,俱扬唇浅笑。
他俯首,在容奚下颔落下一枚轻吻。
容奚双臂搭于秦恪颈后,兀自微笑。
又一枚吻落在眉心,温热渐而往下,蹭过鼻尖,捕捉一抹柔软。
缠绵深吻良久,秦恪方大发慈悲放过容奚。容奚睁开双眸,眸中似清泉流淌过,泛着动人水光。
他眼尾绯红,颊生霞晕,微微喘息道:“我帮你?”
秦恪猛地坐起,“不必。”后仓惶下榻入耳房。
片刻后,他返回卧房,神态自若,浅笑道:“去用晚膳罢。”
容奚忍笑,并未点破。
至膳堂,明颐公主与长信侯已于席上等候,秦恪与容奚连忙告罪。
明颐公主不过一眼,便知方才发生何事,心中又是一堵,沉脸道:“坐下罢。”
膳毕,明颐公主唤秦恪至卧房。
“你怎可胡来?”
秦恪心中愧疚,认错态度极好,“是儿之过,阿娘莫恼。”
明颐公主瞪他一眼,转身从箱奁中取一锦盒,递予秦恪。
“大郎年纪尚小,你切莫粗鲁,”她语重心长道,“此乃宫中秘方,你可莫要只顾自己欢愉。”
神情竟极严肃。
纵使秦恪面皮再厚,也不禁生出几分羞赧之意。
“阿娘,儿晓得。”他接过锦盒,低首不敢与明颐公主对视。
秦恪素来老成持重,明颐公主难得见他如此,颇觉新奇,心中暗自瞧热闹,面上却道:“仔细研读药方,莫要大意。”
“儿谨记,阿娘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