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外人虽小心,可对容周氏却无甚秘密,此乃其败笔之处。
若非他宠溺容周氏,容周氏也不敢虐待嫡长子。
凡事皆有因果,种何因,得何果。
陈川谷懂得其中道理,然他依旧困惑,“缘何容周氏要诬陷容尚书?如此行事,不怕容晗出狱后无家可归?”
秦恪淡淡回道:“她此举正是为容晗着想。”
“为何?”陈川谷相当不解。
容奚微笑释惑:“若容尚书依旧高官厚禄,他休妻之后必会再娶。彼时,容晗与我又有何区别?”
以己度人,容周氏不善待容大郎,自然忧心容晗受后母欺辱。
如此,倒不如令容维敬跌入尘埃,念及容晗出狱后可为其养老送终,容维敬应不会恨屋及乌。
陈川谷张大嘴巴:“真是好一出大戏!”
他见两人神色自若,感佩之余,不由心生敬意。
秦某人与容大郎,当真惹不得。未费一兵一卒,便使容府覆灭,且无人知其为背后推手。
三人至濛山时,容维敬结局已定。
圣上罢其官职,且令其终生不得再为官。
能逃刑罚,已是万幸。可于容维敬而言,苟活于世倒不如一死了之。
此前容氏大房、二房皆依附容维敬,如今容维敬却落得这般境地。
他无官职,自然无权居于容府宅院。
大房冷漠,搬离宅院后不管容维敬死活。二房憨实,容维恒念及亲子容墨尚在祖宅,遂变卖铺面,欲携容维敬一同去往祖宅过活。
容维敬起初不愿,经妾室何氏劝慰后,只得颔首同意。
何氏为容连生母,素来平静度日,不争不抢。
容府败落后,唯她一人待容维敬始终如昔。容维敬对她渐生依赖,听信于她。
此事传至祖宅,容连大惊失色。不过月余,容府竟发生这般巨变!
他一夜未眠,翌日至容奚书房。
“二弟,有话要说?”
容奚正翻阅上月学堂考试成绩,随意问道。
“阿兄,我见你近日大兴土木,是欲建造房屋?”容连斟酌询问。
容奚翻阅毕,置名册于案,淡笑道:“二伯已来信,言他与父亲不日将归祖宅,然祖宅卧房紧缺,我便与郡王商议,另造屋宇居住。”
“你与郡王要搬出宅子?”容连大吃一惊。
容奚颔首坦白道:“父亲怨恨于我,定不愿与我同住。”
容连正欲再劝,容墨忽叩门而入,竟无视容连,径直将一模具放置容奚面前案上。
模具形似鸟雀,双翼由轻质木材所造,翼面极薄,上层略带弧度。
容奚目露赞叹,由衷笑问:“三弟,是否尝试过?”
容墨摇首。
他近日似开朗些许,点头摇头越发频繁。
容奚遂起身问容连,“二弟可愿一同前往?”
他摆明不愿再提及容维敬之事,容连心中暗叹,无奈之下,只好坠于两人身后,至院墙边。
容奚吩咐刘子实搭梯靠墙,并执模具踏上墙顶,扬臂力抛模具。
然,模具被掷于院墙内,毫无随风起飞之势。
容墨失望低首,默默捡起模具。
“三弟,”容奚不忍见他难过,遂提醒一句,“即便木质再轻,其重亦高于风力。鸟雀翅膀尚且骨肉俱备,更何况模具?”
此飞翔模具皆由木材所制,自然难以借风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