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奚骑马紧跟秦远,丝毫不敢落下。
秦远见他虽文弱, 意志却坚定, 心中不由更为满意。只是行军急, 两人一路并未废言。
从临溪至北疆奉达城, 约需半月路程。
容奚昼夜不断骑马,双腿内侧差点被磨烂,却一直强忍着。他实在担心秦恪, 只想早些亲眼见到他。
半月后, 一行车马终于抵达奉达城南。
如今奉达城北正面临战火,北戎已攻破奉达城以北边城,下一个便是奉达。
城中正焦灼一片。
秦远和容奚一行人,于奉达城而言,简直就是一场及时雨。
与此同时, 秦恪正与众将部署计划,便听士卒来禀。
“启禀郡王, 援军已至城门。”
援军!
秦恪精神一震, 他早知圣上定会派遣援军来, 却未料竟如此迅速。
他立刻率众前往南门迎接。
“领将是何人?”他问。
这些时日, 他一直死守奉达城, 与北戎周旋,并不清楚援军将领是何人。
士卒答:“长信侯。”
秦恪微愣, 随即心中一喜, 脚步不由加快几分, 直至南门。
南门处,长信侯高坐马背,威风凛凛,远远见到秦恪身影,忙翻身下马,待秦恪近前,欣慰道:“这些时日辛苦了。”
按理说,北戎若要攻破奉达城,本无需耗费如此之久。
可秦恪守城之后,因他骁勇善战,又使计将北戎耍得团团转,加上神机营神出鬼没,火铳与火弹威力不俗,竟硬生生守到如今。
眼见火药几无,粮草紧缺,恐怕撑不过多久,朝廷援军便至,众人俱欣喜不已。
“进城罢。”秦恪眉目松快几分。
就在他正欲转身之际,余光忽瞟到一人。
那人藏于队伍中,虽看不真切,但秦恪一眼就瞧见了。
他顿时怔愣原地,以为自己眼花,不由转过身揉了下眼睛,再次看过去。
容奚牵着雪泥,缓缓从队伍中走出。
他半月未曾沐浴,如今从头到脚皆脏乱不堪,脸上也不知从何处蹭了些灰。
“肆之。”他笑容讨好。
秦恪被巨大喜悦袭卷,似见到容奚那一刻起,血腥杀戮,碎肉横尸,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了。
他眼里只看得见这人。
但喜悦之后,便是浓浓担忧。
在外人眼中,秦恪只是怔愣几息,后神色冷淡看容奚一眼,转身入城。
容奚心中忐忑,与秦远对视一眼,尴尬笑了笑,坠于秦恪身后。
直至入营,秦恪也没与他说半个字。
可虽如此,秦某人却吩咐人好生照料容奚,自己则与秦远一同商议作战计划。
容奚洗去一身尘埃,换上干净衣物,又给腿上抹了药,终是坚持不住,沉沉睡去。
待秦恪回来,已是子时初。
守兵禀报道:“容少卿已睡下了。”
此处为秦恪卧房,秦恪颔首让他退离,轻轻推门而入。
冷风吹入屋内,容奚似受寒,睡得不安稳,秦恪忙紧闭屋门。
他悄悄蹲在榻边,以防自己坐上去惊醒容奚。
少年双颊微红,睡得极熟,秦恪心中轻叹一声,他已听阿耶说了,心中既感动又无奈。
忽然,容奚眉头紧蹙,梦呓一声,秦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