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看了眼康熙御案上黄釉暗璃纹笔筒, 轻声道“若赫舍里还在, 怕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儿子是只看到这些小利的人。”
太后走后, 康熙看了那笔筒半晌, 那还是他与赫舍里大婚那年,赫舍里亲自摆在这里的, 养心殿的摆设不知换了多少回,唯独这个笔筒,他始终没舍得让梁九功换了去。
久而久之,不必他吩咐, 也没人敢挪动这笔筒了。
有些人在一个位子待久了, 便成了习惯。
当夜, 养心殿烛火通明。
一剂药下去, 已经好了的直郡王, 太子,五阿哥,七阿哥,八阿哥,在金石砖上排了一溜。
康熙神色倦怠的坐在龙椅上,面容掩映在光影里,瞧不清楚神情“你们有什么要说的”
直郡王头一个张口“皇阿玛,老四他故意害儿臣,儿臣的福晋好心帮他,从摆设添置到生辰宴的座次安排,哪一样都替他出了力,可没想到老四一肚子坏水,竟然在这样的事情上谋算人,皇阿玛,您要为儿臣做主,儿臣心里委屈。”
直郡王一边说着,一边瞧太子。
太子路上就阴测测的问他“听闻是你把望江楼介绍给老四的”
直郡王当时解释了,是想要替太子开财路,想着这老四办生辰宴的银子,总比小门小户来得多一些,哪儿知道会出了这样的事儿
可太子怎么肯信他“参宴的这么些人,只你一个没事儿,可真是巧”
直郡王跟太子解释不通,就只能在康熙跟前辩白,不管怎么着,先把自己摘出去。
“委屈”康熙慢条斯理的说了一遍这两个字。
直郡王连连点头“皇阿玛,老四今儿个处处跟人提,这望江楼是儿臣福晋荐了给他的,还特意将儿臣的菜肴换成小灶,结果参宴的那么些人,就儿臣一个人没事儿,哪一个都乌眼鸡似的盯着儿子,好像儿臣要害他们一样,皇阿玛,老四心也太狠了,儿臣好心好意帮他,他竟然害儿臣”
康熙摩挲着手里的黄釉暗璃纹笔筒,问“太子,你怎么说”
“儿臣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奇怪,这望江楼儿臣也曾去过几回,东西是好的,里头的菜肴不是提前订,根本就买不着,京城里不少达官贵人都用的这里的吃食,说出去有颜面,从来没听说过出什么岔子。
况且这次办宴是在贝勒府,给望江楼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用了不干净的食材,又不是活腻歪了,敢给阿哥和阿哥福晋们下毒。
可偏偏问题就出在这望江楼的席面上,好巧不巧的,让参宴的人都成了这模样,而只有大哥一个人没事儿,老四倒是摘得干干净净的。”
太子说的委婉,说完还颇有几分得意,仰着头看向康熙。
康熙不置可否,看向余下几个小的“你们怎么说”
稍大些的五阿哥,七阿哥,八阿哥对了个眼色,齐齐说道“儿臣觉得太子和大哥说的有道理。”
康熙端坐在上首,好半晌没说话,养心殿静得能数炭盆里的声响。
就在兄弟几个暗搓搓的想着,老四这回要完了的时候,康熙张了口。
“老大,你说你和伊尔根觉罗氏帮着老四办宴,处处替他出力,结果老四反倒害你,是为什么
一个人要害另外一个人,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