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朔向来知道儿子不着调,此时看在今日家中那块贡元牌匾的份上, 把教训的话吞了下去, 而是道“后面还有复试和殿试,还是要好好复习, 切勿马失前蹄。”
对着宋文朔的循循教诲, 宋二郎点了点头, 觉得这样严肃的宋文朔才是正常的。
宋文朔说完自个儿子, 又对封恒道“你在会试上的成绩比我当年还要好,二叔没什么好叮嘱你的, 只是这两日外头有人请你出门, 最好先别答应。”
封恒还没说话, 宋二郎忍不住插嘴道“外头会有事发生吗?”
宋文朔只道“谨慎无坏处。”为了一甲的名头,有些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更别说今日一早便传出皇帝打压世家子弟的风声, 封恒作为这一届的会元,木秀于林, 肯定被许多人都视为眼中钉。如今九十九步都已经走完了, 不能在最后一步栽了。
封恒认真听完之后, 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自己身上发生的那些诡异之事, 他平日就比旁人容易陷入险境, 有些事情不怕一万, 就怕万一。
心里转悠着这些念头, 反正不过在家里闭门读书罢了, 封恒也很是同意二叔的话,不过还有一件事,他道“这种大喜的事情,于情于理我都得亲自到李家和魏家报喜才行,现在需要得劳烦大堂兄帮我送封信过去说明情况了。”
宋文朔犹豫了一下。李家门第高,就连他也没有进过李家大门,可这种事情若没有个正经主子不出面,叫个下人上门总是不像样的。宋文朔心知这是封恒对儿子的提携,斟酌片刻之后,还是答应下来。
封恒笑“那我这几日就在家中备考,不出去了。”
宋文朔见他光风霁月的模样,心里叹了一声,才对李玉隐道“都是亲戚,玉隐也别有顾忌了,这几日也过来家里住着。”李玉隐在第十二名,名次也是不差的,宋文朔对他也有几分担心。
李玉隐点了点头,他在京城这几个月一直多得宋家的照顾,对宋文朔的建议也很看重。
因着外头不断有人过来拜访,宋文朔也只是略嘱咐了几句,就把三人放出去了。
冯氏的正院里,宋师竹应酬完上门道贺的人,便通过两家间的小门过来了。封家在京城底蕴不深,接待的人自然没有宋家那么多。
想起今日一早上家里的热闹,宋师竹还是喜上眉梢。此时见到冯氏书案上也堆满了帖子,她道“这应该就叫甜蜜的折磨了。”
她刚才在家里也被甜蜜折磨了一番,还突然便领悟了什么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听完侄女的话,冯氏好笑道“你这是什么形容?”宋二郎虽是贡士,可家里还有宋文朔官职在前,冯氏虽高兴儿子光耀门楣,但还生不出这等感慨。
宋师竹知道二婶想岔了,她纠正道“当然是说的我们家。”
对着侄女认真的神色,冯氏直摇头,把自己比成鸡犬,也就宋师竹做得出来。
宋师竹却觉得冯氏不懂她的心情,胡同里的邻居都是官宦人家,平时他们家就处在金字塔最下,饶是宋师竹向来心大,今日和往日两相比较下,也有许多感叹。
她悄声跟冯氏道“田家刚才送了一份贺礼过来。”
冯氏一下便想起宋师竹之前跟她说的田家重阳节礼的事情,对宋师竹道“世上多的是势利眼,他们家送礼,你收着就是。”
跟田家做了一年邻居,冯氏也了解田夫人的为人,素来是看人下菜碟,却也最识时务,侄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