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立刻给他使了个眼色,封恒便知道,好戏该上演了。
张从喜嫌疑最大,封恒用在他身上的方案也最为谨慎。
高玉珩这一个多月忙得不可开交,早就有重新组合议事班底的意思。几位内阁陛见之前,封恒便直接把这件事说出口,说是以往由阁老处理的事务全部收拢到御书房里,皇帝毕竟只有一个人一双手,这件事最好早日提上议程。
当时那太监耳朵立刻就竖起来了。
宋师竹听这些弯弯绕绕的,听得一脑袋都是浆糊,她想了想,道:“皇帝想要重新组内阁,这种事不该是机密大事吗?”拿出来当诱饵是不是太儿戏了?
封恒突然笑了笑,宋师竹觉得封恒的这个表情,有点像是偷了油瓶的老鼠,她都觉得他是不是在酿造什么阴谋了。
实在是由不得她不去阴谋论,只要是长眼的便知道,皇帝和封恒拐这么大一个圈,皇帝在发现身边有奸细之后还忍了一个多月,肯定是想要把幕后主使一锅端的。
就是想要怎么端,宋师竹一时间想不明白。
大太监张从喜三十而立,自高玉珩还在潜邸时就跟在他身后,在宫里地位说一不二。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被一个六品小官的眼神看得背后冒汗。
从方才到现在约莫一个时辰了,他还在琢磨封恒看他的那个目光是个什么意思。
心里有鬼的人,看谁都是鬼,他和钱阁老的这条线藏得隐秘,今日要不是有大事,张从喜不会大着胆子出声提醒,他最后跟钱阁老说的那句话里藏着一个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暗号,旁人肯定猜不出来那是什么意思。
张从喜想来想去,都不觉得自己会有暴露的可能。
高玉珩批完手边上的一堆奏章,才歇下来喝茶,问道:“方才徐阁老没给你脸色看吧?”
“有皇上的面子在,阁老们怎么敢呢?”张从喜回过神来便摇了摇头,仗着和皇帝的情分,笑道:“就是叫太医那句话太不吉利了,要是太后娘娘知道,肯定饶不得奴才;以后再加上一个皇后娘娘,奴才许是要被扒一层皮了。”
这一批进宫的秀女足有两百多个,除李家姑娘之外,一个牌子都没留下。张从喜也是见高玉珩得意于这件事,才敢拿出来开玩笑。
高玉珩笑了一声,发生了宁家那一出,他除了能放心李随玉外,看谁都觉得她后头有人指使着。反正皇后是正妻,帝后情瑟和鸣才是大吉之兆,他就算任性一把,别人也说不得什么。
张从喜见皇帝翘起嘴角,似乎是被这句话取悦了,心里便松了一口气,看着他又埋头拿起御笔,便不再出声,站在一旁伺候着。
约一刻后,皇上抽出一张纸,嘴里叨叨有词念着谁能堪用,沉思一番便在上头写了几个名字,张从喜大着胆子瞄了一眼,打头的居然是个姓苏的名字,姓苏名昌,极为眼熟。
他顿了下,突然想到这个人出身哪一家,额上立刻冒出一些冷汗。
要是苏阁老已经倒向皇上,那今日他大胆提醒的事,怕是没过几个时辰便要被人卖到皇帝案上了。
偏在此时,高玉珩还抬头看他一眼,面色平静中有种高深莫测之感,张从喜呼吸立刻紧了一瞬。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抽红包,上章的待会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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