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都倒霉、大房那两母子倒是死得痛快了,白绫毒酒一下子就去了,留下咱们一群人为那两母子的罪过承担责任!”
一说起这件事,宁二夫人也觉得万分懊恼。当时宁标阳和公主一直生不出孩子,宁二夫人觉得有利可乘,没想到宁标阳会把所有人给带累了。
眼见着婆婆被嫂子说得没话可说,宁二嫂突然道:“大嫂,你再骂有什么用,大堂兄和大伯母都已经死了。”
“死得好!”她大嫂道,“都是祸害,临死了还要阴我们一道。”
她说着,突然把一旁的大儿子抱住,大声哭起来,“我这是做了什么孽才嫁进宁家。老虔婆不配当长辈,明明就该我的三郎出去的!”
大侄子被他娘勒得太紧,有些呼吸不过来,最后还是宁二夫人带着二儿媳上前,才把孩子救出来。
她大嫂被人推倒在地上,也不起身,只愣愣地看着牢房顶部。
隔壁牢室的人原本一直在听着他们家的争吵,这会儿也忍不住了。他们牢房方才也被带出去了一个小男娃。
征西伯夫人着急道:“你们家二郎怎么会被送回来?是不是你们做事不谨慎被发现了?”先前贿赂牢头时,他们几家也出了大力气。现在威远伯府的孩子被送回来,征西伯夫人忍不住担心起自己被换出去的孙子。
宁二夫人跟儿媳妇吵了一架,正是心烦意乱时,忍不住回嘴道:“这种事谁能想到……谁知道是哪里出问题?”
她想到二孙子明明已经逃出生天了还要回到这苦窑,也是一腔捶头顿足,忍不住把孩子拉过来问了几句,这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都是宁家的血脉,那外室女真是蛇蝎心肠,连个孩子都容不下!”宁二夫人是打心里恨死了从未谋面的宋祯祯,要不是所有人都把宁家当成龙塘虎穴,她何必要求到一个外室女身上!“难怪你大伯母从来不提要接她回府,要是进了宁家,还真说不定会闹出什么事。”
宁二夫人用尽平生最恶毒的字眼,把宋祯祯给骂了一通。
征西伯夫人从头到尾听了一遍,脸上也是一片灰白:“……你们宁家真是害死人了……我的孙儿,要是我的孙儿被送回来了,我一定跟你们宁家人没完!”
人心惶惶下,其他几个牢室的人也出声泄愤,宁家一时间成了众矢之的。
宁二夫人只有一张嘴,被骂得体无完肤,只得大声哭号起来,哭到最后,她抱着宁氏,连声后悔当时不该连累她,要是她没有把李随玉的消息传回宁家,李家也不会一气之下把她给休了,以至于她这个被赶回娘家的外嫁女只能跟着一块受灾。
宁氏慢慢把她娘的胳膊拉开,又重新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她在心里算着时间,李继每旬都会来看她一回,上一次他是初八过来,现在已经是十五了。
宁氏咬着唇,心里泛起一点期待。
可十八那日,宁氏没等到李继,诏狱里又多了几个被送回来的男孩。
被替换进来的农家孩子诊断过后,不是傻就是残,他们几家人又被拉出去又审了一回,身上不仅多了一条残害幼童的罪名,牢里也多了几户先前帮着作妖的人家。
宁二夫人知道娘家表弟被她连累之后,又哭起来了。
牢里头哭嚎声,怒骂声,各种声音参合在一块,宁氏置身其中,突然有些觉得像是做梦一般。
明明长公主还在时,京里头还无人敢得罪宁家的。
可是所有人都觉得长公主是个冤大头,就连她大堂兄也是,不仅在长公主眼皮子底下养起了外室,还弄出了一个私生女,要不然皇家怎么会恨他们至此。
还有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