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不敢了?啊?陈蒜头你别觉得自己多清白,笑死人了,去年过年,咱爹让给每家二十,当家里零用钱,老五家的钱给你之后,你就没给他家,对不对?就你这不要脸的能干出偷东西这事。”
“王胖子你省省吧,我拿了他家钱我承认,可你比我好哪儿去了?你和咱娘串通,把老冯家寄过来的东西全都说成是老王家寄过来的,人老冯家俩月寄一回东西,每回不得六块八块的?你们哪次把东西给冯静语了,这么多年下来,你们坑了冯静语没五百也得三百块钱了吧?你现在还好意思说我?”
“好你个陈丽华,那些寄过来的吃的你没吃?你没要?不然你们家能生活这么好?那你为什么当时不说,现在开始咬我?呸!你还偷了冯静语好多工分我还没说呢。”
“你个不要脸的,说这些有意思?大哥不也偷过军戎工分?明明是军戎干的活,下午军戎先干完先走了,结果大哥说那是自己干的,王莲花你的脸皮呢?”
“大华怎么不好,也比你那不中用的男人强,一天拿四个工分,你们家是怎么活下来的,你们心里没数?”
“王胖子你给我……”
“啪!”一个条凳猛地被摔到了王莲花和陈丽华中间,吓得两人瞬间后退,拉着她俩的人也都吓了一跳,赶紧看向发火的隋老爷子。
隋老爷子喉头再度涌上一股腥甜,可是他这次压不下去了,他靠着身旁的老太太,一口血吐出来,这下真的把所有人都吓傻了。
朱礼尙三步并做两步,走到老爷子跟前,随后不管院子里这些人,扶着他进了屋,进屋之后朱礼尙怕隋胜利再生气,就没让任何人进屋,只是让隋军戎去叫了赤脚医生来。
等赤脚医生给隋老爷子诊了脉,又检查一遍他身体其他情况,这才皱眉说:“应该就是急火攻心,没什么大碍,但是以后不能再这么生气了,真要气急了,可能就不是这么简单的吐血了。”
赤脚医生走后,朱礼尙给老爷子顺了顺后背,这才开口安慰般劝到:“你们这一家子啊,除了老二家俩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不是我说你,礼尚,你婆娘偏心老大家你难道看不出来?你是不想管,可是这么多年下来,人老五家能没点意见?
“你再看看老太太和老大媳妇儿干的事儿,再瞅瞅老五家那穷得比咱村最穷的懒汉还干净的家,你的真的不亏心?”
隋老爷子吐了一口血之后,身体乏得厉害,躺着炕上靠着两床被子听朱礼尙数落,可他连句反驳的话都找不到,因为朱礼尙说得都是事实。他当了一辈子老师,本来就让人信服,这会语重心长的话更是让隋老爷子觉得难受。
隋老爷子在隋家本来也不是个受宠的,可他没想到自己也活成了那个没管理好一家子的亲爹的样子。
长长地叹口气,隋胜利问道:“老师啊,可你说我现在能怎么办?我媳妇跟老大家的合伙坑了老冯家寄过来的东西这事,我一直不知道,她们一直跟我说是老大媳妇儿娘家给寄过来的,现在想想我确实错了,老大媳妇家离咱西里堡一共十来里路,怎么可能一直寄东西呢,唉,我真是晕。”
朱礼尙也跟着长叹一声,皱着眉头说:“看看人老五媳妇儿追究不追究吧,要是追究,你们怎么都得给人填补上,那可是人娘家寄的东西,不是你们公中的。”
“唉,只能这样了。”隋老爷子又是一声长叹。
朱礼尙看着他这第一届学生过得这么不顺,心里也不舒坦,“胜利啊,这其实还是小事,你以后准备怎么办?还让老大一家老四一家欺负着老五家?还有你家老二啊,他们过得多辛苦,见天得被老大家的骂,他们又造了什么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