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翊在门口看了会儿,拿起墙壁挂钩上的薄毯盖在她肩膀处。她睡着的样子更是不具侵略性,柔的要融入水中,长发温柔的披散开,因熟睡而微红的脸颊,长而翘的睫毛。最美是那颗缀在眼尾的泪痣,添几分楚楚可怜。
壁灯开着,吊灯关了,熟睡的身影处在半明半暗的交界处,随时准备着入画。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莽撞的闯入一个自己并不了解的世界,不骄不躁,真实的向他表达一切想法,好的、坏的、喜欢的、不喜欢的……没有因为他的冷漠而离开,也没有被他的真实面孔吓跑。她现在睡在他的书房,身上披着他的毯子,几小时前她颤着嗓子告诉他:这世上每个人都不同,生病不是他的选择。
柏翊一个人生活了十几年,生活没有任何出彩,隔离外界般活在自己的世界,没有感情也不需要感情。他没有碰到过令自己困惑的事,今天,他终于遇到了足以让自己感到困惑的事。
他看了好久,看到出神,看到想不通自己在做什么。
鬼神神差般的弯下腰,伸手,轻轻环住她的肩膀与膝弯打横抱起来,不顾散落在地上的毯子,找到房间将她安顿在床上。
柏翊有失眠的习惯,常年失眠,常年睁着眼度过漫漫长夜。今晚,他做了一个好梦。
姜芷溪睡到了自然醒,醒时大脑尚未恢复正常运转,还没搞清楚状况,甚至抱着被子换了个方向。直到最后一点贪睡的睡意跑开,再也没办法继续睡下去,才懒洋洋睁眼,揉着惺忪睡眼坐起来。
四四方方的房间轮廓逐渐进入眼帘,白色调装饰,空荡荡的房间,陌生的柔顺剂味道。
姜芷溪彻底清醒了,记忆一瞬间回归脑海。这里是柏翊家,没记错的话她昨晚在书房看书不小心睡着了,可是怎么醒来就自己跑去了房间??
她还穿着昨晚离家时穿的薄毛衫,还有皱巴巴的牛仔裤。现在是早晨八点,手机上有三个十分钟前来自姜妈妈的未接来电。
匆匆从床上爬起来,随手整了整头发就往楼下走,她给姜妈妈回了电话。
“妈,忘记告诉你了,今天要兼职,出门早,你们还没醒。”
姜妈妈本来还在着急,一听就放下心来,惯例数落几句就挂了电话。
她转出楼梯角,一眼就看到柏翊坐在餐厅,面前摆着两份盘子,也正在抬眼看她。
“你醒了?”
姜芷溪舔了舔唇瓣,指着楼上房间,整理措辞:“那个……昨天晚上我睡着了。”
他大方点头:“你睡着了,我送你回去的。”
脸皮再厚,也问不出怎么送回去的这句话。姜芷溪在柏翊面前一向游刃有余,这一次难得的卡壳。
柏翊停下手中动作:“我记得你昨天说,我们要好好相处。”
“……是啊。”
“我自动理解为我们现在是朋友,你说呢?”他抬头,那张精致的脸上不带任何表情。
“是朋友吧……”
“朋友间也会这么拘谨吗?”
姜芷溪明白他的意思了,顺了顺长发,做了几个呼吸:“谢谢你。”
他重新低头:“那就来吃饭吧。”
年纪小她一岁的弟弟依旧气定神闲,她好像也没有较真的道理,也只能跟过去,坐在他对面。
“平时你也这样,八点起床?”他今天意外的话多,竟然会主动找话题聊。
姜芷溪把这归咎于进步,不做他想:“一般不会,我有固定生物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