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唤:
“七娘。”
七娘顿住脚步,回头来看,便听小久又道:
“师父与七娘说了什么?”
她心里挂着这件事,即便余悸未消,她还是想知道七娘未说完的真相。
七娘在她床边坐下来,与她讲起那个冬日的事情。
那天她外出采买客栈所需,回程路上被一个青衣老道士拦住去路,托她去寻乐玄久,告诉她说,小久有非常人的天赋,以后有机会,可以修仙术。
小久拿着桃木牌下山的时候,老道士自知油尽灯枯,时日无多,他念着山下小镇里还有一个能人可以照看小久,便施法令自己魂魄离体,先小久一步寻到余七娘。
若非如此,小久可能冻死在山道上,也等不来七娘。
小久听到中途又开始落泪,七娘一边讲,她就一边哭,她觉得自己没用,老道士为她想了那么多,她却到现在才知道真相。
原来老道士是有真本事的,那能与老道士一样同鬼怪沟通的七娘,想必也是隐士高人了。
七娘用衣袖替小久擦去脸上的泪水,待她情绪平静一些,才道:
“今日便早些歇息吧,若还有想问的,留待明日,如何?”
小久虽哭得累了,对七娘也不再害怕,但她绞着被子,不愿一个人留在屋里,便央着七娘再与她说会儿话。
七娘性子极好,半分不耐也没有,问她:
“久儿想听什么?”
小久便言:
“方才那妇人是谁?她来寻七娘是为何事呀?”
她说话时鼻音未消,眼睛红红的,神态小心又胆怯,看起来像个可怜的小白兔。
七娘眉眼柔和,伸手替小久掖了掖被角,这才说起那妇人:
“这妇人本是镇上一位员外的发妻,去年冬天因病故去,死后不足月,他的丈夫便续娶新妇,这位新妇苛待亡人幼女,致使幼女坠河。”
小久被七娘讲述的故事震惊,不知何时竟忘了哭,愣怔地凝望着七娘,等她继续说下去。
“幼女溺亡,新妇竟与夫家说亡人晦气,不允其入宗陵,随便找了个地方埋了,连坟冢都没有。”
七娘眸色幽微,小久看不清她眼中的神情,只听她轻声一叹,语调中多有无奈:
“这妇人来寻我,托我替她寻找女儿,我今日交给她的,便是她女儿的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