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所中抓过吃剩的蛋糕给季北流,季北流又放回去了。
“我不会干涉你的决定,所以你不需要躲着我。”
秦所中的目光落在季北流脸上,涌动着呼之欲出的漫漫春水——以及潜藏其中的汹怒暗潮。
“我可以信你么?”
秦所中一招安了季北流,立刻带着他去给陆定西登门拜访。
之所以选季北流,是因为目前四个人中,秦所中认为季北流是最可控的,姑且先当季北流是孩子的亲生父亲,秦所中只需要一个眼神,季北流就能为他冲锋陷阵,他心甘情愿做秦所中的不二臣,他对秦所中有如信徒般谦卑而虔诚,都成为秦所中所能摆布他的资本。
“如果孩子父亲是你,”秦所中的手攀上季北流宽阔的肩膀,“我愿意生下他,”他是盘踞在苹果树上引诱夏娃的漂亮毒蛇,悄无声息地将季北流裹缠,“所以,我可以信你么?”
“我从来没有欺骗过你。”
季北流许久才开口,认真又笃定,他竟是成了那依依诺诺的许仙,满口不知是可贵的真心或是动听的胡言——所幸秦所中并不太在意这个。
乍一看陆定西所住的小区很普通,随处可见老头老太在遛弯散步打太极跳广场舞,有对老头老太甚至牵了两条大狼狗,看上去威风又派头,不错,秦所中有点心动了,这样的退休养老生活让他心驰神往。
这小区普通,连带着建筑也很老旧,陆定西的家是造型复古的复式楼,看上去低调——低调是比较委婉的说法,以秦所中搞房产的审美眼光和生活标准,简直是寒酸,和郎丹泽里穿一双十块的袜子有什么区别!
不过秦所中总算是能理解陆定西身上那种老干部气质从何而来了,三十五的人活得像五十三岁,庭院里还种着花花草草,挺陶冶情操的,秦所中评价道。
季北流扫了一圈庭院:
“应该不是他种的。”
陆定西来给秦所中开门,他穿得很居家,让秦所中有点恍惚,从这一刻,陆定西终于从云端降落,沾染上世俗的烟火气,在凡世间的爱恨嗔痴中轮回。
“我……我来你家坐坐。”
秦所中跟小学生上好朋友家里玩似的,有点小激动又有点小害羞。
“来我家坐坐还带东西,法国特产名酒,这么客气么?”
陆定西笑道。
秦所中带了两瓶红酒来给陆定西,酒是好酒,都是顾沉东给的,他不过借花献佛罢了,陆定西看破不说破,秦所中脸皮厚,装作不知情。
秦所中一进陆定西家才发现别有洞天,光是客厅那套木制家具就不下百万,那些摆放在柜子上的花瓶瓷器,更是看着就来头不小,秦所中碰都不敢碰,生怕一不小心碰掉了一片楼盘。而季北流就像条尾巴,安安静静地紧跟在秦所中身后,倒也不惹人厌烦,他不说话没什么存在感,但相貌和身材却很难让人忽视。
“怎么了?”
陆定西看秦所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会心地问。
“这花瓶要几位数啊?”
“大概……我也不知道,得问我爸。”
秦所中有点惊讶,看不出来陆定西这么大的人了还跟父母一起住。
二楼应该是卧房,较为私人的领域秦所中出于礼貌打算止步于此,却被挂在楼梯口上的一些照片吸引去了目光,好奇地凑近一看,瞬间倒吸凉气,这些照片上的许多人秦所中都认识,只要看过新闻联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