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东的眼睛像紫得发黑的葡萄,混杂着悲伤愤怒不甘,将其剧烈发酵,最后从左眼里酿出一滴眼泪。
这一滴眼泪,把秦所中溶得粉身碎骨,他咬咬牙,当着顾沉东的面将那枚求婚戒指从无名指上褪下来,要还给顾沉东:
“我就是自私自利,冷血无情,所以还给你,我拒绝你的求婚。”
秦所中最终选择无罪释放。
“这是你欠我的。”
顾沉东没有收回那枚戒指,而是咬牙切齿地拽住秦所中的头发,犹如野兽用尖锐的牙齿撕扯猎物的血肉,粗暴狠戾。
浓郁的血腥味在两人的口腔内横行肆虐,顾沉东高大的身形宛若一具坚固的铁笼将他牢牢桎梏,秦所中无力挣脱,忍无可忍做出反击。他扣住顾沉东的肩,回咬他肉实的唇和滑腻的舌,他们满嘴都是带血的唾液,咸腥的血味充溢鼻腔,沿着喉管滑落,给予彼此最为疼痛而绵长的湿吻。
顾沉东将秦所中卡到酒架上,熏红了眼,手指扣进秦所中的指缝间,将他的手固定在头顶,对他施以“极刑”。
秦所中被钉在木架上动弹不得,像装裱在画框里的蝴蝶标本。
人都有不可告人的、见不得光的秘密,是老鼠不慎掉落在下水道里的腐臭奶酪,常年浸泡污水中发霉的朽烂木头,秦所中也不例外,关于自己,关于顾沉东。
是秦所中的选择改变了顾沉东的人生,不仅仅是顾沉东的人生,而是他们两个人的人生都将全部洗牌重来。
秦所中当年之所以选又酸又涩的葡萄,是因为他在经过院长办公室时不经意间听到了院长和领养者的对话,得知领养者是开红酒庄的,他不是命中注定,也不是运气,纯粹只是作弊了一次,可他还傻逼地抄错了答案。
他让顾沉东和自己选一样的葡萄,也是秦所中本以为领养者会收养他们两个人,后来第二次选择,是他考虑到自己快要成年,而顾沉东还小,他太自命不凡,觉得自己就算不靠这个机会日后也可以飞黄腾达。
顾沉东被秦所中劝去法国时,委屈得痛哭流涕,秦所中明知道这根本不是顾沉东的错,却还是卑鄙地迁怒了他。
明明去法国的本该是我,继承酒庄的也是我,现在这些都是你的了,这么好的事情你在哭什么?你真这么舍不得我的话,我们交换,我愿意跟你换,我不想当慈善家,不想当活菩萨,只要你跟我换——
顾沉东感受到指间的力道愈发紧缩,疼得钻心,几乎要将他的手指夹断。
顾沉东吃痛地缩回手,秦所中立刻像条死鱼从酒架上滑落,被顾沉东拦腰捞住,他们的指缝之间因为强烈挤压而泛出深深的红痕。
两人都慢慢冷静下来,可能是在酒窖里待久的缘故,秦所中有点呼吸不畅,顾沉东也发现秦所中的不适,赶紧带他离开。
如果这时能抽一根烟情况就缓解很多,可惜秦所中的身体条件不允许。
看得出顾沉东的心情还很低沉,耷拉着脑袋,活似条丧气的大狗。
“对不起。”顾沉东的道歉干瘪瘪的。
“别怨我,”秦所中说,“我也不想。”
也许顾沉东会认为秦所中是在狡辩,秦所中也不想再多做解释。秦所中对顾沉东的感情远不仅只是单纯的嫉妒,还有其他别的什么,他自己都说不上来。
秦所中坐到顾沉东身边,把他的手摊开,要把戒指还给他,顾沉东抵死不从,仿佛这不是一枚戒指,而是一块烧红的火炭。
“别还给我,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