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时候,不出意料地,季晗迟被陆琼逮起来,好好盘问了一番,仿佛恋爱中的少女——的老妈子。
季晗迟一顿“好好好”、“是是是”下来,话题倒是不知不觉地,歪到了《箱庭世界》only活动会场的大新闻上。
“不愧是游戏圈里欧皇中的欧皇!卡神还是我卡神……卧槽,思卡不眠到底怎么办到的啊???她那个出率简直都不科学了好吧?!我觉得她其实是游戏公司董事长的亲女儿!”
陆琼义愤填膺地一拍大腿,言语中,非洲人的酸味都飘出了十里远。
季晗迟没敢说自己面基的女网友正是思卡不眠,怕陆琼实行“非洲连坐之欧洲人和欧洲人的亲友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同顾思绵相识后,像是茫茫大海里相遇的两只小海獭,怕被刮走了、飘远了、失散了,所以把爪子牢牢握在一起,于是变得更加有底气了一样,她的心也不再飘忽如浮萍,总是抑制不住地丧。
就算死了也有个手牵手过奈何桥的伴儿——也可以理解为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理。
耐心听陆琼发疯,季晗迟顺手把作业交给了小组长。
正是群魔乱舞的早读时间,她的座位靠窗,前头又坐了位人高马大的男生,最是开小差的黄金宝座。
季晗迟习惯性地一只手撑着下巴,侧过头,想打量几眼操场和蓝天白云,消磨消磨时光,却不防刚抬眼,就正正好撞入了一团白——
雪白的羽翼收拢在背后,垂落下的柔软的羽毛尖,会跟着沙沙作响的树叶一起,被微风吹出细小的弧度。
轻若无物,青年稳稳坐在伸出窗框的枝丫上,低头认真阅读。
斑驳光影从树冠漏下星点,他的存在就如同西幻小说里,出现在公主窗口、叩起浪漫诗篇序章的魔法使。
……如果他手中没有捧着,那装了社会人小猪佩奇保护套的ipad,就更像了。
季晗迟吓得从座位上跳起来,直勾勾看着表情无辜的季明舒,大脑一片空白,连脚趾踹到桌角都顾不上疼。
“瓜皮你发什么疯……?”
旁边的陆琼也被惊到。她一边说,一边拉住季晗迟的胳膊,顺着她的目光往窗外看。
季晗迟慌乱地想用身体去遮挡,光凭那反应迟缓的细胳膊细腿,却也于事无补。
——要完。
——随意收留建国之后成了精的电子宠物,违法吗?会被警察抓起来吗?用不用蹲牢?牢里的饭好不好吃?
那一瞬间,季晗迟已经脑补出,她和季明舒一起被关在科学家的玻璃牢笼里,头顶的白炽灯又如何刺眼的画面。
然而闭着眼睛等待死刑宣判的季晗迟,听到的却是陆琼略带困惑的声音。
“窗外什么都没有啊。瓜皮你刚才看到什么了?搞得我还以为老邱他今天学蜘蛛侠,从窗户这边搞突袭呢。”
老邱是季晗迟他们班上的班主任,挺可爱的一小老头,就是太话痨,早读的时候时不时过来突然查岗,每次被他抓到现行的时候,都会被碎碎念一早上,吵得人脑壳疼。
但这不是重点。
“……窗外,什么都没有?”
季晗迟迟缓地跟着重复了一遍陆琼的话。
她微微侧过头,用余光扫向那边——似乎是察觉到了教室里发生的事,季明舒收起了ipad,跃下树枝,却依然靠着扇动的羽翼,停留在了离窗户极近的地方。
他一只手扶在玻璃上,只是安静地凝视着季晗迟,像在等候她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