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步步走到他身边,从他手中拿过令牌,歪头笑着说:
“生离不可以,死别就可以了?你的承诺就这么不牢靠?”
他忽然勾了勾唇,低声呢喃道
“好”
鲜血从他口中溢出,溅落在他的白衣,恰似那日盛开的桃花。
“杨逍你做什么!” 白眉鹰王惊呼,忙上前阻止他自毁。
“郡主有话让我带给你”,陆九咬着牙说,“她说你若是死了,她的心血就全白费了。”
杨逍红着眼睛抬头,一个锦囊递到了他面前,那是她亲手绣的,他认得。
“里面是郡主留给你的信,她说你知道怎么打开。”
黑衣侍卫说完话转身便走,顿了顿,又站住回过头来,带着一丝恨意说道:
“你若不肯听她的话,便尽管去死吧,反正无论你做什么,她都回不来了”。
杨逍却像是没听到一般,只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个锦囊,踉踉跄跄地向坐忘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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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囊中是一张空白的信笺,这是梓瑶和他之间的秘密,只有用特制的药水才能使字迹浮现。
杨逍抖着手将药水滴在纸上,珍惜地看着渐渐清晰的娟秀字迹。加密了的信笺不能保留太久,用不了几日便会消解,他竟是连她的书信也留不住。
“杨逍,如果你能看到这封信,那么我此时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
看到第一句话,泪水便大滴地流了出来。杨逍怕泪水会打湿字迹,连忙狠狠擦了擦眼睛,抬头等了一会儿,方又睁大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读。
“你不要内疚,这一切都不怪你,是我自己做的选择,也是如今最好的结局。我所认识的杨逍,是那个一身傲骨,潇洒肆意的光明左使,我不希望他被任何事磨平棱角。”
“所以好好活着,忘了我,做回那个自由的自己”。
“我骗了成昆,乾坤大挪移不在我手里,而是在明教的密道里,里面还有阳顶天夫妇的遗体和书信。几年后张无忌可能会回明教,他是谢逊的义子,你不想管明教的话可以让他做教主。九阴真经与武穆遗书被封在屠龙刀与倚天剑中,刀剑对砍便可取出。”
“别忘修习九阳真经,酒可以少喝些,不要大醉。有机会帮我照顾一下陆九他们。”
“我爱你,别难过”。
她总是这么唠叨,每次写信给自己都要让自己少喝酒。
他读着读着就笑了出来,泪流满面。
内殿中还残留着她的气息,她的木芙蓉还摆在窗边,被他小心翼翼地养着。
他曾骗她说那盆木芙蓉要被他养死了,希望她能快些回来找他。
如今它好端端的开着,她却不在了。
一向风光霁月的杨左使将面颊轻轻贴在锦囊上,慢慢闭上眼睛。
范遥等人静静站在寝殿外,听到殿内传来沙哑的呜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