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知道这个事实,可还是自虐一般,在每个可能的地方寻找她的身影,她的记忆,她的气息。然后细细感受她会出现的幻梦,体会梦碎后的刺痛,在刺痛中寻得暂时的麻木。
何太冲夫妇早已走远,寂静的山谷里,只有一个白衣玉冠的男子怔怔站在原地。
他的眉尖蹙起,眼眶微红,眸中是隐隐的水光,就那么似哭似笑地站着,带着一丝天真的神色歪着头,等着那个明知不会出现的人,过了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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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看梓瑶,她葬在哪里?” 杨逍平静地站在陆九面前,轻声问。
“她死在大火里,哪还留得下什么尸骨?” 陆九冷笑着说道,“只有一处衣冠冢”。
“带我去”。
“凭什么?”
”是啊,凭什么?” 男子苦笑。
陆九最终还是带他去了,她是想要见到他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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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逍站在那处衣冠冢跟前,温柔地笑着,缓缓蹲下身子,抚摸着碑上的名字。
“你可真狠心,明知道我会听你的话,还把我自己留在这里。”
他抖着唇,想要接着说些什么,却经不住哽咽了一下,顿了半晌才又出声。
“你让我忘了你,我试过了,我们换一个要求好不好?
周颠来找我喝酒,我拿起酒杯就想起你。
我在坐忘峰抚琴,碰到琴弦就想起你。
何太冲夫妇又来找我报仇了,他们冲过来,我便想起你。
风起时会想你,夜深时会想你,吃饭时会想你,呼吸时会想你。
你让我如何忘了你?”
眼泪太汹涌,他觉得不太像话,连忙抬头望天,顿了一阵复又轻笑着开口。
“我性子清高,嘴又毒,之前得罪了不少人,也只有你这样惯着我,叫我不要隐忍。”
“你说喜欢那个潇洒肆意的我,可是你走后,我发现我回不去了,也不知道这样的我你还喜不喜欢。”
“昨日韦一笑说我客气沉稳了许多,我才发现,并非我变了,我只是失去了你。有你在的时候,我才是那个潇洒肆意的光明左使;你不在了,我——”
他说不下去了,只语带缠绵地呢喃道,“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