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墓室与冰玉的幽幽冷光,衬得她的皮肤没有一丝血色,若不是她的胸脯微微起伏,旁人见了怕是会疑惑她的死活。
“小姐,这位姑娘都睡了快十年了,还能救活么?”,一个双髻玄衫的侍女出声问道。
“她的经脉经过寒玉床的多年温养,早已经修复完全,我猜应该不日就会醒来吧。” 她口中的小姐,一位身着黄色绣花长裙的女子托着腮说道。
“我们都不知道她的身份,就平白助她疗伤了这么多年,这寒玉床也给她用着。若是她非善类,到时岂不是引狼入室?” 玄衫女子轻声嘀咕了一声。
“放心啦听琴,虽然我们不知道她是谁,可是我们知道成昆那个老混蛋是谁,对不对?” 黄衫女子笑道,“她那么勇敢地和他打斗,还不怕与他同归于尽,肯定是好人的。”
“何况她还长得这样美”,女子虚虚抬起手,隔空描摹着玉床上女子的五官,“除了我娘亲,我还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
所以小姐你其实是看脸的对吧?听琴暗自腹诽,又接着提醒道,
“她当时可是蒙古贵族的打扮,恐怕非我族类。”
“耶律叔叔也不是汉人呀,不也是爹爹的好兄弟?”
“诶?她要醒了!” 黄衫女子察觉到墓内变化的细微气息,连忙快步走到玉床前。
陆梓瑶缓缓睁开眼睛,感觉自己仿佛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一时有些恍惚。
她还没来得及思考身处何处,便看见两个娇俏的面庞凑到了自己面前,不由有些好笑。
“多谢两位佳人相救,敢问此是何处?” 梓瑶微微一笑,感觉自己的面颊有些僵硬,想是睡了太久所致。
“姑娘嘴真甜”,身着黄衣的女子弯着眼睛笑了笑,“我名杨玉湖,她是听琴,这里是我家。”
她靠得太近,令躺着的人无法起身,换做旁人或会有些不自在。只是陆梓瑶男装示人惯了,撩拨美人也是驾轻就熟。
她并不着恼,只是悠然抬眸,勾着嘴角轻声道,
“可是‘门外湖光清似玉,雨桐烟柳扶疏’ 的玉湖二字?真是好名字!“
杨玉湖眼眸笑意更深了,灵巧地后退几步扶她起来,“你真讨人喜欢,不枉我养着你这十年。”
“十年?” 梓瑶心中一跳,猛地抬首,“我昏迷了十年?”
“对呀”,玉湖点点头,“我十年前去元军大营找成昆算账,正看见你拉着他同归于尽,一时不忍心就把你救回来了。”
“你刚来的时候可惨了,心脉几乎全断,还伤了筋骨,我只好用这寒玉床温养着你,你看过去了这些年,你不就醒过来了?”
“玉湖,你带走我的时候,成昆可是死了?”
“啧啧,你的心可真狠,都不问问自己情状如何,先问仇家死了没有” 杨玉湖摇着头感叹,眼中却是没有半分忌惮。
“你放心,我走的时候补了一掌,那个老家伙死得透透的了”,她有些得意地笑道。
“那便好”,梓瑶松了口气,“ 谢谢你们救了我,我本是元军的郡主,夫君是明教左使杨逍。成昆挑拨元军攻打光明顶,我阻拦不成,只能与他同归于尽。如果不是你们相救,我恐怕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她上下打量了一眼幽暗的墓室,又忆起玉床刺骨的寒气,心中了然。
“这里可是终南山?玉湖你想必是古墓派的后人吧?”
“妹妹果然聪明”,杨玉湖抚掌笑道,“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