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出现在我面前?我明教奸细的儿子?”
蓝玉握紧拳头,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一个字。
杨逍喝完最后一点茶,甩了甩袖子,起身离开。
院子里便只剩了蓝玉一人,他痛苦的趴到桌上,心里有满腔愤懑,可却看不清方向。
“小弟,你说我该怎么办?”他神情落寞的侧过头,拨弄着小弟头顶短短的绒毛,小弟“汪”了一声,抬起头舔他的手掌。
蓝玉托着下巴,抬起头,看着天上那轮圆月,只觉得眼中酸涩无比。
被关了那么久,第一次能这样安静的重见天日,他不免想哭,可一想到钟楚楚从前说过话,眼泪又生生憋了回去。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能记住的爹娘留给他的话不多,可偏偏这句像是刻在了他的骨子里,让他在地牢的那些岁月里,一次又一次吞回了眼泪。
蓝玉就这么盯着月亮看了很久,久到老夫妻两个喊他进去睡觉他才反应过来。
“小伙子,这是杨左使走的时候让我交给你的,早些休息吧。”临睡前,冯老爹将杨逍留的一张纸条交给他。
蓝玉接过纸条,道了声谢谢。
“那你好好休息。”冯老爹将手里的蜡烛递给蓝玉,蓝玉伸手接过,老爹摇了摇头,起身离开了屋子。
冯老爹走后,蓝玉对着烛火打开那纸条,纸条上总共只有六个字,蓝玉识字有限,不过这几个他刚好认得全。
写的是:明日午时,光明顶
蓝玉不知杨逍给他留这张纸是何意,但心里依旧忍不住松了口气,无论结果如何,杨逍这张纸条终归是给了他一个方向。
从过去到现在,他只知道他要报仇,可究竟如何报,找谁报,对于身无长物无所依的他来说,根本无从下手。
第二日清晨,蓝玉早早的起了床,冯老爹起的更早,见他醒了,立即将一早熬好的药端给他喝。
蓝玉忍着苦一口灌下,老爹许是知道他有事要做,特地给他准备了一套干净利落的衣裳。
“谢谢,老伯。”蓝玉心里感动,牵着小弟一起给冯老爹鞠躬。
冯老爹一惊,立即扶起他。
蓝玉问:“老伯,你家里有剑吗?”
冯老爹想了想,道:“有,但是是我孙子前两年玩的木头做的。”
蓝玉立即点头,道:“可以。”
冯老爹听罢,立即去屋里给他取了剑来,蓝玉接过那剑,牵着小弟一起,到了小屋外的一块空地。
舞起了那套他曾在地牢中舞了成百上千遍的讳英剑法。
这套剑法,是他父亲意外得到的,也是当年蓝家堡屹立西北的最大依仗,蓝耀南死的时候 ,蓝玉还小,虽未能真正领悟其精髓,得其奥妙,但却在钟楚楚的刻意要求下,强硬的记住了所有招式。
钟楚楚曾盯嘱,若非真正领悟讳英剑,便绝不可轻易在人前使用。
可今日,这却变成了他蓝玉唯一的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