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点了点头,没说话,就见对方抿嘴笑了笑,只是笑容里略微藏着一丝凄苦,“那天晚上我失约了,抱歉。”
随后又一拍腿,“对了,忘记告诉你,我改名字了。”
“改名字?”
“是,我现在不叫应笙,叫应尘阙,好听吗?”
青年低笑出声,换了个姿势,状似无意地往他身旁靠了靠,“是一位过路的道人给我选的名字,他说我原本那个名字不太好,刚开始我也觉得别扭,不过后来听习惯了就觉得确实挺好听。”
阔别十年的旧友在今日重逢,互相心情都复杂万分,法海静静听着他说起了自己离开后的那些经历,听着听着,不由自主露出了一个笑。
“美人迈兮音尘阙,隔千里兮共明月……”
“确实是个好名字。”
对面,青年滔滔不绝的话语忽然间顿住,眼神似乎是有些匪夷所思的味道,但看他一脸坦然之色,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只能干咳一声,转过头去,压下了忽然间的一阵心跳。
法海看着他的背影,却是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裴家村离白骨岭距离不算远,他在来的时候便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一股子很淡的魔气,可是等到他进入裴家村范围内,那魔气却又无声无息消失不见了。
方才的一番谈话中,青年似乎是将所有事都说得很妥帖,当年无故消失的原因,以及应家遇难前前后后的所有事他几乎都说明白了,可是法海心里却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太巧了。
他出现的时机太巧了,巧到让人忍不住心生疑窦。
可是法海将他仔细打量一遍,也没看出他本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所以只能暂时将疑惑压下去,待改日再细细思索。
夜里的风,吹得很凉。
两个人就那么坐在破败的应家内院里,你一言我一语,像是要将这十年间的话通通都给补回来似的。
不知不觉间,月亮也被云层遮住,周围再次变得灰蒙蒙一片。
外头似乎有杂乱的脚步声响起,法海微微皱眉,“好像有人来了。”
青年放在桌面上的手握了握,也顺着他的目光,朝门口看去。
不多时,脚步声清晰起来,一个狼狈的身影抢先一步冲进内院:“我就知道你在这里,你快……应笙?”
章俭脚下一个踉跄,被吓得差点没跪在地上。
法海起身,“怎么了?”
“他他他……”
章俭惊讶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但话还没说完,原本过来扶他的法海却半路改了道,快步从他身旁往外跑去。
莫名一种阴凉感窜上天灵盖,章俭想都没想,在青年露出和善的笑容时,二话不说就跟着往外跑。
一边跑还一边说,“你快去看看,外头死人了!”
…
死人这种事说实话也算不上什么稀奇事,但是死的那个人死法实在是有些太吓人,这事儿就值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小小的屋子里,到处都是血,地上拖拽过的痕迹也十分明显,死者当时尽力挣扎过,也一定有大声呼救,但很奇怪,当时没有一个人听见这边的动静。
那桌椅板凳都被撞到了,到处都是一片狼藉,就算那人不开口呼救,附近的居民也应当会听见一星半点的动静。
可事实上,就是没有一个人听见。
裴宁家就在隔壁,发现死人这回事的,还是因为他大半夜忽然想起来回家的时候把一个东西放在门外桌子上忘记拿进屋,所以就一拍脑袋开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