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时找到沈不悔,要这人同他一道研制解药,哪晓得遭到拒绝。
“师弟,你并非不知那药如今在谁人手上。去救人,无异于违抗皇室的命令。”沈不悔抚着他的灵蛇,缓慢说道。
“你怕皇室的人来杀你?”原箫寒冷冷发问。
沈不悔笑起来:“自然怕。”
“但我不怕。”原箫寒摔门而去,回到居所,连夜赶制解药,得成之后立时北上,但一路狂奔,终是晚了一步。
抬眼望,陌上田间,无处不伏尸体。
这是一年春初,新年刚过,天不降雨,降大灾。
“听说陈家村全死了?怎么死的?”
“旱灾嘛,颗粒无收,全村人饿死了。”
“这肯定不是原因,你想,若是遭了灾,那不得往外逃啊?但他们村一个人都没出来!肯定是闹鬼!”
“闹鬼定然不是,我听我那当官的小舅子说,陈家村原本十分贫瘠,近些年却突然变得有钱了,官府去查,发现那里有个金矿!但刁民拒绝将矿脉交给官府,甚至发起了反抗,于是三皇子派人来此,直接将整个村庄给端了。”
“不是吧,这也太荒谬了!”
“嘘,小声点,被听见可是砍头的事!”
来时路上听见的话语突然回响在脑海中,原箫寒站在田坎上,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当初他从石头里提出的毒,竟被用来屠村……
都怪他,若是当初更坚持一些,又或者直接将那毒毁掉,便不会出这样的事了!
若是,自己能左右那所谓的三皇子意志,甚至凌驾其上,北境更不会发生这样的惨案!
都怪他、都怪他、都怪他……
原箫寒颤抖着、缓慢地跪倒在地,抬手捂住了脸。
真的都死了吗?
真的没人活着了吗?
能不能还有人活着?
求求你们,能不能活着……
风戚戚,陌上寒,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双腿麻木,原箫寒忽然听见了一声微弱的轻呼。
是人的声音!
他猛地抬头,手撑地起身,跌跌撞撞朝声音来源跑去。
他看见了一个小孩,极其瘦弱的小孩,银发混在泥土里,手、脚甚至整张脸,所有皮肉都因中毒而腐烂,但小孩胸膛仍在起伏,拼尽全力睁开眼睛,颤抖的眼睫,如同振翅的蝶。
原箫寒狂奔过去,跪在小孩身前,颤抖着手取出解药喂他服下,待他体内的痛缓过去,安然入睡后,小心翼翼将他抱起来。
“真好,你还活着。”原箫寒闭上眼,大滴大滴的泪划过脸颊,落入尘埃。
原箫寒把小孩带回了自己的居所,日夜悉心照料。
小孩体内残余的毒素虽清除,但外伤好得极慢,脸、四肢、胸膛都裹在纱布里,唯独腰与臀部上的肉完好。他很是倔强,饶是伤至如此,亦不愿原箫寒替他穿衣喂饭。
小孩鲜少说话,更拒绝告知原箫寒他的名字。他极不安分,稍微能下地走动了,便会跑去外面,原箫寒每次都能把他找回来,盯着他喝药吃饭。
但小孩没在原箫寒身边待多久。
第十日,是原箫寒最后一次寻见他。那时候,小孩站在高高的山头,穿着他给的白衣,迎风眺望远方,他银色的长发与雪白衣摆翻飞在一处,像是招翅即飞的鸟。
那一日,是小孩第一次同原箫寒说话,因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