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告辞。”白掌门道,言罢携了白飞絮的手,径自离去。
管家以眼神请示阮东林,后者没让拦。
师徒二人将喜堂甩在身后,过了片刻,白飞絮顿住脚步,低声开口:“师父,徒儿想自己静一静。”
白掌门复杂一叹,拍拍徒弟的手,道了声“好”,但走出几步,又转过身,怜爱地望着白飞絮:“金陵的天,马上就要变了,你要当心。”
此夜无月,星辰漫天,倒转成河。宵风夹杂凉意,与星光同行,拂过青石板铺就的道路,掠上柳梢。
阮秋荷混在如潮的宾客中,成功离开了阮家,接着又快步行至喧嚣夜市里,借着如织的游人,藏住自己的行踪。
此时此刻,她来到一间客栈,问店小二要了间上房。进门,阿七立刻化成少年模样,从储物项圈里取出一件男装,递给阮秋荷。
阮秋荷闪身到了屏风之后,阿七又变成巨犬,在房间里绕着圈踱步。
“都怪我,传送符用完了没有及时补充,也忘记从阮家薅几张出来。”阿七有些懊恼。
“我们也没想到,他们会把我的鸿蒙戒掏空。”阮秋荷叹了声气,“害你白费一番功夫。”
“哎,无妨。说来说去,只怪我们境界太低。”阿七摇晃脑袋,语气很是感慨。
“我换好了。”不多时,阮秋荷从屏风后走出来,她穿的是阿七人形时的衣裳,大体上合身,发髻重新梳成一个简单的高马尾,利落又飒爽。
阿七对她这身打扮很是满意,点点脑袋,一爪子拍开窗户:“走吧,找到主人,就可以让原箫寒帮你把毒解了。”
它带着阮秋荷落地,旋即一甩尾巴走去前面带路。
正是夜市最热闹的时候,街面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摊贩的叫卖一声高过一声。路也难行,只能随着人流缓缓前行。途径一个面具摊时,阿七提议,要不要买个狐狸或者老虎面具,这是街上最受欢迎的,许多人脸上都戴着。
阮秋荷很赞同,当即驻足,俯身去拿面具。
这个时候,风中陡然传来一个声音。
“晚上好呀两位,我们又见面了。”
骨刀利落划破夜风,话音落了又起,不甚明亮的飘摇灯火映亮红衣人侧脸,幽蓝眼眸之中微光森冷。
“你们说,我如果提着你们俩的脑袋去见阮霰,他会不会高兴呀?”
“雾非欢——”
阿七瞪大眼,一爪子将阮秋荷薅到自己身后,弓起背脊,喉咙里发出低吼。
“天字七号——”雾非欢礼尚往来,喊出阿七的名字。
紧接着手起刀落,迅猛斜斩!
阿七知晓自己无法硬扛雾非欢,当即祭出一件法器,这是以前阮霰给他的,可挡来自无相境的一击,谁知在雾非欢面前,竟是没能撑到一息时间,几乎是丢出去的同时,就被切菜般一刀给切碎了。
“卧槽!”阿七惊骇无比,立时化作一头苍鹰,转身叼起阮秋荷,展翅飞入空中。
雾非欢紧追在后,但没料到阿七倏然转向,又重新回去了地面。雾非欢有一瞬惊讶,接着挑起唇角,手持骨刀凌空而立,俯瞰街面上逃窜的两道身影。
“啊啊啊!早知道一开始我们就去符箓行,买张传送符纸!”阿七变回了巨犬形态,狂奔着大叫。
“你带着我逃不了的!”阮秋荷被阿七驮在背上,揪着它后颈的一撮毛,高声道,“我去把他引开,你去找九堂叔!”
“那你死定了!”
“可这样下去,我们两个人都会死!”